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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周围一片漆黑,寒鸦从林深处扑棱着翅膀,簌簌飞了出来,风声在连绵起伏的山坳中穿梭,鬼哭狼嚎的,隐约还能看见跳跃的鬼火。
他和宿文舟对立而站,脚下遍地尸骸,鲜血汇聚成了小河,在草地和石路上蜿蜒爬行。
“李锦绣,你怎么有脸活着?你忘了,当年我爹娘是因你而死!”
“你承诺过他二老,要保护我一生一世,你做到了吗?!”
“容成宣,容成宣!你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离开他你就活不下去了是吗?他到底哪里好?!”
“我哪里比不上他了?!”
一声声质问如同尖锐的钢针,直直从耳中穿了进来,李锦绣醒来时,满头大汗,窗外树影摇曳,天光微亮。他神智不清,迷迷糊糊翻身下床,险些摔了下去,很快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托住了。
稳稳将他揽在了怀里。
嗅着熟悉的气味,李锦绣瞬间心安了不少,浑然没注意到自己此刻不着寸缕,身上还覆盖着斑斑点点的鲜红指印,有些很深,尤其腰间和大腿内侧,红到发紫,几乎快要渗出血来。
“师尊……”李锦绣迷迷糊糊喊了一声,双臂主动环住师尊的脖颈,跟猫儿一样,蜷缩在师尊的怀里。
“嗯。”江寒溯轻声应他,一手揽着小徒儿的背,一手以指为梳,轻轻将徒儿散开的,已被汗水打湿的乌发,慢慢梳理开。
脑海中还浮现着方才小徒儿光着身子,在床上艰难扭动的样子。
江寒溯高大的身形,往他身上一覆,他就彻底动弹不得了,只能发出细碎的,受伤小兽一般的哽咽,听着真是可怜得很呢。
竟比三年前还会哭。
这倒是让江寒溯有些意外。
梳理好徒儿的乌发后,翻开掌心,一颗通体散发璀璨光芒的明珠,便浮现而出。
此为避尘珠。
一般是用来清洁身体的,在江寒溯的手里,又多了其他用途。
“张嘴。”江寒溯搂着他,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带着点哄骗的意味,“阿锦最听师尊的话了。”
李锦绣神志不清,如受操纵的木偶一样,把嘴张开了。
避尘珠足有小儿拳头大小,吞咽起来非常困难,可若是不吞咽,又无法很快修复徒儿嘴里的伤。
是江寒溯不小心弄出来的,他真的没想到,小徒儿如今的身体,这般娇弱,口腔也这般狭窄。
江寒溯怕他伤上加伤,好不容易将珠子推了进去,见李锦绣难受得在他怀里直扭,泪水又一次弄湿|了浓密的长睫,他便垂下头,修长的玉颈上,一根淡青色的筋络,还跳得很厉害,似乎在回味刚才的滋味。
轻轻吻上了徒儿湿红的眼睛。
翌日李锦绣醒来时,衣着齐整地躺在师尊的床上。
他昨晚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反反复复浮现出宿文舟的脸,搞得他一夜都没睡好,起来后腰还隐隐有些作痛。
梦到最后,宿文舟挥剑跟他割袍断义,还说了很古怪的话,大致就是命令他脱衣服,然后钻小树林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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