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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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更何况，他们上辈子以那般结局收场，本就与这些误解没有多大关系。

顾九思想，沈星河为了他险些身死道消，他为了沈星河神魂俱灭。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因为别的，他们只是遇见得太晚，晚到一切都来不及……

身份

大雨下了两天三夜。

许真棠关上窗户，回头看向坐在屋内的杜雁云三人，询问道，“你们说，师尊的道侣上次是不是骗我的？”

他走到桌旁坐下，随手拈起一块糕点填入口中，“他说落雷镇以后的关卡里绝不会再有人，若是遇见了就让我喊救命。可是这风月关里的人真的好多。”

从落雷镇离开以后，他们只用了两天便来到了风月关。

跟前几关不同，风月关从各种意义上都像极了凡间的城镇。它不仅有无妄城没有的孩童，也没有落雷镇每三天就落下一次的天雷。

这里的人也不像落雷镇的生灵一样过分热情地接待他们，每个人都表现得十分平静，各做各的，既不对他们热情，好像也没有加害他们。

除了这三天一直下大雨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只待了几天，就能保证他们真跟我们一样？”杜雁云在出牌间隙问道，“又或者你觉得他们跟意明兄相比，哪一个保护你的可能性更大？”

“那自然是意明兄”，许真棠想也不想便道，“师尊的心上人肯定跟师尊一样仁慈。”

他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对，“师姐，怎么又叫回意明兄了？这样不会显得我们失了辈分，对他不够尊敬吗？”

“这个嘛”，杜雁云出牌的动作顿了顿，想到了前不久的事。

许真棠上回在草地上坐着出神以后，杜雁云就觉得不能再这般坐视不管下去。

感情一事向来说不清楚，大多数人提起它时都会不可避免地谈到缘分二字。有些人有缘无分，有些人有份无缘。

有缘无分的人彼此相爱却不能相守，有份无缘的人相守一生却又不再有感情。

世人皆说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又说有缘有分的人终究会走到一起。仿佛缘分不够的人如何挣扎都是徒劳，有缘分的人什么都不做也会圆满。

可杜雁云想，没到最后一刻，谁又能判定他们究竟是哪一种？

更何况依着师尊他们的情况，便是他们有缘有分，如果他们还是什么都不说，最后也未必会圆满。

抱着这般想法的杜雁云，到底是在落雷镇降下天雷的那夜，找上了她的师尊沈星河。

那时的沈星河刚把天雷挡下，顾九思因着他未说完的话语心神不宁，借着在落雷镇查看一番的由头便匆匆离去。

沈星河知道他只是一时慌乱，自然不会阻拦。他看着顾九思的背影直到他走远，再回过头时，就见杜雁云鼓起勇气问道，“师尊，您跟意明兄是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杜雁云似乎是觉得这个问法不对，又道，“师尊，您是不是喜欢意明兄？”

天雷之声震耳欲聋，杜雁云的心里同样是好似擂鼓。她一方面觉得自己不该独自过来询问，哪怕许真棠和方思明对这种事心大又懵懂，也该带小师妹秦海许过来。

可另一方面她又想，事情还未有定论，自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万一她师尊又或是意明兄无意，他们几人日后相处岂不是尴尬得很。

杜雁云心中打定主意，见沈星河未答也未放弃。只是又道，“弟子知道此话有些越矩，无论师尊如何责罚，弟子都不会有丝毫怨怼。可弟子仍是想说，世事无常。师尊您若是对意明兄有意，还望您能早日对他言明。我虽未曾经历人间情爱，却也听过良缘难觅，莫要错过。”

她说完便做好了受罚的准备，沈星河却又望向了顾九思离去的方向，在彻底看不见他的背影后，一字一句，神情缱绻地道，“我跟他是道侣。”

杜雁云从未看过她师尊那般模样，仿若庙宇里金身塑的神像突然有了人情，从天上落到了滚滚红尘。他分明依旧是那般古井无波的模样，也未曾说过一句喜欢。

可任何人看见他那时的模样，听见他说话时的声音，都能轻易察觉到，他对他道侣当真是喜欢至极。

杜雁云得了那样的答案，自然放下了心。在沈星河跟顾九思离开落雷镇时，她便不慌不忙地去喊许真棠出来看落雷。

她本以为，她师尊能说出那句道侣，就已经是十分难得。可她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

许真棠从她口中得知他们是道侣后，惊喜之余搜寻了从前学过的所有东西，却还是没能找出一句适合顾九思的称呼，杜雁云他们三人也是如此。

师娘和师母显然不能用来称呼男子，以名字相称显得他们不够尊重，找来找去，似乎只有师尊的道侣更为合适。

杜雁云虽然觉得这个称呼也不够合适，却也想不到更好的，因此谈话时也习惯了这般称呼他。

直到他们离开落雷镇的那天下午，沈星河来找许真棠。

杜雁云恰好看见，便走上前答道，“师尊，许真棠跟您的道侣一起练刀了。他们好像要到黄昏才能回来。”

从无妄城收到礼物开始，他们这几个小徒弟就会隔三差五地跟他打上一场。许真棠因着是第一次接触刀，又是年龄最小的一个，平日里被教导的次数自然多一些。

这些日子里他们动手从未避开过沈星河，杜雁云便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是沈星河默认的。

她说完便准备走，却觉得她师尊的情绪似乎瞬间低落了不少。就在她想要仔细分辨时，就听到沈星河突然问她，“你们同他说话时说您，跟其他人提起他时，为何不像从前那般称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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