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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久违的松木气息严密地包裹住,程问音的意识一点点复苏,僵硬的双臂听从本能反应,环抱住了alpha的腰。
他把鼻尖抵在alpha颈窝里,深呼吸几下,后知后觉道:"砚行,我刚刚好像……在梦游一样。"
"不怕,"齐砚行低头吻他的头发,握住他冰凉的手,反复摩挲,"音音不怕,我在这里了。"
宝宝哭累了,困意一下子漫上来,打了个哈欠,哼哼着:"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还有宝宝。
桌上那幅充满童心的画,最简单的一家三口在一起,守着一座房子,相互依偎着,在这一刻,终于得以实现。
宝宝今晚熬了太久,困得直流眼泪,但被抱到小床上时,还是努力睁大眼睛,盯着爸爸妈妈,好像生怕他们离开自己一秒。
程问音和齐砚行一块坐在小床边,程问音哼着童谣,伸出一根手指让宝宝抓着,齐砚行则轻轻拍着宝宝。两个人都释放出了安抚信息素,一道温柔,一道沉稳,编织出一房对宝宝来说最具有安全感的茧。
躺在这样的茧壳中,宝宝很快沉沉睡去。
两个人舍不得离开,又看了好一会儿宝宝的睡脸,才轻轻带上门,走出卧室。
程问音为他的alpha脱下军装外套,安静地拥抱他,硬挺的衬衫和柔软的睡衣相贴,一个终于归家,一个终于心安。
"吃过晚饭了吗?"程问音在他胸口蹭了蹭。
若是放在以前,以齐砚行的性格,会因为不想妻子受累,谎称自己已经吃过饭了,但他现在摸索出了一些表达的技巧,知道妻子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答案,用程问音的话说,他变得聪明了。
他实话实话道:"还没有。"
程问音笑了,踮脚亲了一下他的脸,肉眼可见地开心,"那我去热饭,你等一下,很快就好。"
深夜十二点,程问音家的厨房又亮起了灯。
程问音又享受起了忙碌,头发都忘了束起来,随手别到耳后,便开始开火热饭。
齐砚行挽起袖子,想要帮忙,站在旁边跃跃欲试了一会儿,又发现好像没有自己能做的事。
厨房不大,灯泡是齐砚行临走前换的,如今玻璃壳内又蒙上了一层黑灰色。光线昏黄,和炒锅中腾起的热气一同,让整个厨房看上去雾蒙蒙的,他的爱人站在其中,像一个难以触及的美梦。
"音音。"
齐砚行几次靠近,怕妨碍到妻子,只敢伸出双臂,松松地环抱住他。
"嗯?"感受到亲吻落在发间,程问音分出一只手,覆上丈夫的,"还有最后一个菜,要不要先吃点面包垫垫肚子?"
齐砚行摇头,"我想抱抱你。"
程问音缩了缩肩膀,笑道:"你不是在抱吗?"
齐砚行收紧手臂,鼻息扑在他后颈,"想一直抱着。"
菜热好了,程问音关了火,厨房里的所有噪音顿时被抽走,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他的alpha也和自己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承受思念的折磨。程问音鼻子一酸,这段时间的不安、委屈,甚至是恐惧,所有一再被克制的情绪从悬着的半空扑簌簌地掉下,伴随眼泪滚落,他转过身,埋进齐砚行怀中。
"你送我的发带……被我弄丢了,"他挨着alpha有力的心跳,不诉辛苦,不提担忧,只是说起了一件小事,"可以再送我一条吗?我好喜欢你画的图案。"
齐砚行抚摸着他的头发,动作间尽是宠爱,"好,我明天下班去买,晚上就能画好。"
程问音仰起脸,摸上alpha下巴上的胡茬,抚平他无意识蹙着的眉,语气俏皮地说:"你亲亲我,亲亲我再吃饭。"
从到家到现在,齐砚行脸上终于有了放松的笑意。
他抱起程问音,将他放到一旁的台子上,捧着他的脸,低头深深吻住,没过一会儿又放开,指腹摩挲着脸颊,节奏中流露出焦躁。
齐砚行离家的两个多月里,要塞的工程已经基本完成,做好了迎接外敌的准备。
要塞,连同地堡一起,如同一座由钢筋水泥组成的巨大怪物,生活工作在里面,仿佛与世隔绝。紧张的气氛、频繁的上级指令、被演习炮火震碎的相框,无一不在折磨着人的神经,也提醒着要塞的每一门火炮、每一台机枪,战争正在迫近,而它们即将上任。
飞回首都之前,齐砚行已经有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见到过地堡外的阳光,湿冷的空气侵入身体,作战室的桌布白到晃眼,让他几乎忘记了此时的季节。
他急需要从妻子身上获取一些真实感。
程问音是明白他的,他明白丈夫需要自己,就如同自己需要他。他始终看着齐砚行的眼睛,既在帮他确认,也是在帮自己确认,这份来之不易的相聚。
他握住齐砚行的手,贴在脸上,尝试用信息素同他交流,按住那道难得不稳定的松木香。
在橙花温柔的安抚下,齐砚行的疲惫彻底被软化,化作一句叹息:"音音……"
他再次吻住爱人,在一个久别重逢的热吻中,找到他,也找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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