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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眼收回来,转向莫逆。
他总是这幺从容,哪怕她跟他说:我喜欢你,你真香,我想跟你睡觉。他也全无反应。
窗户小,光源显得珍贵,房间也就显得暗。
一男一女在这种空间里,气氛就有些吊诡。
她待不住了,走过去,到他身后,指尖从他脖子滑过,掀起他敏感,可他就是能不动如钟。
忽然,她俯下身来,搂住他,脸贴着他的脸,下巴垫在他肩膀。
莫逆阖上眼,阖不上满心煎熬。
元鳕的靠近让他痛苦,可东西必须要拿回来。
“道长。你元阳破了吗?”元鳕咬着、又含他耳屏,抑着嗓子,软酥酥地说。
莫逆心在地狱,不想跟她聊任何话题。
村里人赶到之前,元鳕要跟他睡作为弄坏她箱子的补偿,他当然拒绝,可她没等他说话,又加上一个条件,东西还给他。
他便犹豫了。
东西上四条人命,都是他负担不起的,阴差阳错到元鳕手里,他不问过程,但一定要拿回来。
元鳕等不到他的回答,一口咬住他耳垂,舌尖在那软肉上来回舔舐:“说嘛。告诉我。”
莫逆不答。
元鳕手伸进他领口,隔着内衫抚摸他胸膛,这是她会爱不释手的线条,每一寸都是。
呼吸劈了叉,她也不要理智了,胳膊勾着莫逆脖子,旋身坐到他腿上,嘴唇贴着他下颚线:“道长,摸过女人的胸吗?”
莫逆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只是在这暧昧的环境、氛围里,显得那幺不值一提。
元鳕手顺着他的胳膊,往下走,走到他手上,又问:“牵过女人的手吗?”
莫逆闭着眼,心里念着《清静经》。
元鳕中指抵着他掌心,一路往下,跟他五指相扣。这感觉太妙,她也不自觉地闭上眼。眼一闭上,鼻子就灵了,莫逆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引着她伏在他胸腹,闻个够。
她喜欢这样贴着他,她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的呼吸,脉络,还有心跳,哪怕它们很平和。
……
吴芸跑回来就看到这幺一幕,立马转过身去。
元鳕被她打扰,也没马上起来,擡头看一眼他,他还闭着眼,可他的痛苦根本不用眼来流露。被她摸两下,亲两口,就那幺让他生不如死?
吴芸小声问他们:“忘记问你们吃不吃辣。”
元鳕说:“都可以,随你吧。”
吴芸又跑开。
元鳕脑袋里还是莫逆那张痛不欲生的脸,没了兴致,从他身上起来。算了。
返回房间,她把箱子打开,取出一只精致的盒子,表面雕的龙,扣是金的,锁也是,她取了钥匙,打开,把里头一只十英寸的牛皮鼓拿出来。
这鼓比盒子更精致。取自斗牛,古工艺剥皮,采得头层,固定住鼓面的鼓钉是金料,挂钩也是,手挽是高瓷松石串的,系在腰上,光滑,又养人。鼓腔是实木,木头是印度来的小紫檀木,不过刻了凤,又上了暖黄色的涂料。
是好玩意,落到元鳕手里,也是可惜了。
她把它系在腰上,走出来:“你看到了,我没诓你。既然你不愿意,我一个人也没劲,那睡一宿这事就算了。不过你要是要这东西,得等我结了婚。”
跟霍起一样的话。莫逆懂了,他们这场婚礼,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参加了。
元鳕看莫逆身上透出来的如释重负,再想想他前头那一番视死如归,掀起的嘴角全是讽刺。真是个正直又坦荡的。越正直,就显得她越龌龊。
她没再多说,也没跟他在一个空间多待,出去了。
站在门口,她仰头望天,真蓝,车水马龙的北京,在这季节,灰一块,白一块,就是不蓝。
莫逆的位置,擡眼就能看到她的背影,在这样浑然天成的风光里,有一种遗世独立的错觉。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这鼓,他是拿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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