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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连连摇头,眼泪急的在眼眶里直打转,反抓着姥爷:“不知道,我不知道……”
高鹏举和对面三个小的对视,彼此的眼神里全是茫然。
他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剧本里没有这一项啊!他家孩子是到底怎么了?他们还要不要继续?
高鹏举看向简然,简然也不太懂,但是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硬着头皮上吧,她在姥姥身后,用嘴型跟高鹏举说:继续。
高鹏举得到指令,按照剧本继续往下:“我们这边是办事处,听说你们二老要离婚,就现在来说,咱们国家的这个政策还是比较好的,支持我们工作人员下乡为民服务,我们这边已经收到了您家人的委托,今天咱们就在这办理吧。”
“啊?”姥姥愣了愣,“不是我们雨仙景灿出事了呀?”
高鹏举尴尬地盯着自己手里的文件:“我也没说谁出事了呀……”
姥爷抓住了刚才高鹏举说的话的重点:“你刚才说,你是来办理什么的?”
高鹏举:“是受您家人委托,来为您二老办理离婚的。”
姥姥不安地看了姥爷一眼,怕人是姥爷找来的,又怕姥爷怀疑人是她找来的,犹豫了一下,嘴硬问:“哦,是吗?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你们呢,你们是谁叫来的?”
这个剧情在剧本里应该是第一幕,没想到拖了这么久。
此时轮到高锐生上场,他说:“是我找的,我看你们这两天,嗯……一直想离婚,然后我正好在网上看见有这项服务,就帮你们叫来了。”
“哦,哦哦,这样啊。”姥姥骑虎难下,却还要装作一副享受骑虎的模样,“那确实,我们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婚一定要离,您来得好!”
姥姥已经开始,那姥爷自然不甘示弱:“哦,这样啊,是这样的,我们确实是要离婚,来,小伙子你办吧。不过这得办多久啊?是不是需要我们提交什么材料?不过我先说好啊,我认识的字有限,你要的材料要是太复杂可能我今天还不一定能给你找到。”
怎么剧情跟简然预估的这么像?好像对方也按照剧本走的似的。
高鹏举咬住腮帮子,不让自己笑出来,他清了清嗓子,从高芮手里接过来提前准备好的材料:“不用的,我们现在办理老年人离婚的业务也快,您二老只需要签了这张单子,由我们这边盖章,然后严格意义上来说在法律上就已经生效了,至于后面牵扯到财产之类的问题,可以慢慢办理。”
“哦……这样。”姥爷余光瞥了姥姥一眼,姥姥不接话,他只能佯装镇定,自顾自继续下去,“哦,那行……哎?我真是老花了,我看不清楚字了呢。”
高鹏举把纸和笔递到姥姥手里,姥姥看都没看手里那张纸一眼,也跟着说:“是呢,这个字我也看不太清楚,哎呀,我们岁数大了的人,眼神不好使很正常的,又不读书不写字,都没配老花镜,这样吧,我们改天去配眼镜,配完眼镜自己去大队办理就行,不劳你们再走动啦。”
姥爷:“是是是,我们现在不是忙吗,马上秋分了,得除草施肥什么的,等天冷一点,我们再去办吧。”
这怎么可以呢?
高芮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印台,高鹏举面带微笑着打开:“哦,没事的,这种情况我们遇到过真多次,您看不清我们这边可以代笔,您只需要按个手印就行了。”
姥姥和姥爷终于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面面俱到,今天他在这,这个婚就必须离不可。
他俩互相对视一眼,谁都没先把手抬起来,反而是高鹏举一直微笑地看着他们,把他们看的后脖颈直冒冷风。
见姥姥姥爷都不动,高鹏举收回姥姥姥爷手里的纸,垫在自己的文件夹上,依次写上姥姥姥爷的名字,然后问姥爷:“您的身份证号是?”
姥爷看着他手上的纸,抿了抿嘴:“我要是说完,那就真离了哈?”
高鹏举:“嗯嗯,是的,我们现在的办事速度非常快。”
姥爷没看姥姥,直接问:“那我要是不离呢?”
“离婚与否是要参考双方当事人意见的。”高鹏举看向姥姥,“那得看姥姥的想法。”
姥姥从家门前的小菜地里揪了两根黄瓜,在水池边洗了洗递给高鹏举和高芮一人一根:“那什么,两位别急,你们先吃,咱们边吃边聊。”
高鹏举把黄瓜给高芮,一副“今天这事不办完,我绝不会做其他事情”的坚决态度。
姥姥看他这么强硬,也没辙了,只能硬着头皮问:“那什么,我问问哈,我就是问问,要是我俩现在不离,会怎么样啊?”
“不离吗?”高鹏举假装为难思考的样子,“那可要交500元的违约金呢,一般情况下我们不建议,毕竟我们人都来了。反正依我的建议是,既然你们早晚都要离,不如就今天离吧,还剩的交
罚款。”
五百这个数就很微妙,介于“拿得出来”但是“拿出来会肉疼”之间。
姥姥哀怨地看了高锐生一眼,怨他把这俩人叫过来,又瞥了姥爷一眼。
姥爷收到姥姥的眼神,跟姥姥商量:“那什么,英子,咱俩要不然就别离了吧?我一想到我签了这个字,后面的日子全都没你了,我这都不知道日子该咋过。”
姥爷一示弱,姥姥也有点扛不住,本来她心里就从来没有真正想过要离婚这事,她就想把话给说明白:“那你先说说,下雨那天,到底是不是你先回家,把我锁外面了?”
姥爷赔着笑脸,声音比往日温和了不少:“那天确实是我,但我一直不承认,我是怕你一直念叨我,现在我承认,我错了,我乌龟王八蛋,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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