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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时间,伞先放在你那边!”
段嘉玲匆匆推开餐厅玻璃门出去,跑进雨中,雨水打湿她的头发和衣服,她却顾不上,边跑边给沙谨衍打电话。
沙谨衍偷偷见过师妹,下雨天开车进中文大“兜风”的目的已经达成,走回到停车场,收起伞,坐进车中。
没有马上启动车子驶离,只是静静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回味刚才那场灿烂动人的短暂会面,尽管只是他单方面的偷瞥而师妹毫不知情。
鼻腔被硝烟灌满,耳边是女孩痛苦的低吟,远处有稀疏的枪声。
潮湿、寒冷,水似乎漫上了脚背……
段嘉玲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睁开眼,周围朦胧混杂,光线黯淡,她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
浓稠的血!
原主死于后脑勺磕伤。
她穿书了。
作为未来铁幕时代的顶级间谍,段嘉玲重病身亡之后,穿进一本以1970年代港城为背景的黑帮男频文里。
段嘉玲环视四周,这是一艘不大的破渔船。
暮色将尽,船内一片狼藉,船底被炸穿了一个小窟窿,海水开始倒灌,已经淹没她的脚背。
“家姐……”女孩已看清来人,说:“阿姐勿慌,工地来的,普通人。”
前面有工地,阿鬼这个士多店除了勾结绑匪,还面对工地上的工人。
快艇停,来人大喊:“阿鬼,三条万宝路两扎沙士,要送香口胶。”
肥佬趴地埋头,恨不能给自己填把土,段嘉玲持枪上膛,示意女孩:“去看看。”
女孩备烟的功夫,来人不停踢甲板:“阿鬼,搞快点。”
“那么急,赶去投胎啊?”女孩提东西出去:“总共三百块。”
来人吹口哨:“阿霞要不要小费啊,凑近点,叫声哥,我就给你小费。”
“滚!”女孩呵斥。
男人死皮赖脸:“阿霞最近越来越凶,都不可爱了。”
另一个要厚道点:“你这样取笑她,转眼阿鬼又要打她,快点给钱啦。”
“要是在大陆,她饭都吃不到,还要被PLA抓去当黑工,港城可是北姑的天堂,她们也理应服务我们。”来人伸手,想碰阿霞的,但厚道一点的那个在开快艇,猛的加速,把他拉走了。
面面相对,段嘉玲问:“你叫阿霞,跟着妈妈一起来港的,妈妈呢?”
大陆姑娘来港,唯有段嘉玲是个童话,有幸嫁入豪门,更多的在底层,苦苦挣扎。
阿霞神色悲凉:“他打的,把我妈妈的头打破了,她睡了两天就去世了。”
“为什么不回大陆,你不会真怕被PLA抓去当劳工吧?”段嘉玲问。
PLA,大陆人民武装力量军,在八十年代,这边的谣传是PLA无法无情,随便就会开枪乱杀人,在大街上随便找个理由就会抓人去当黑劳工。
但段嘉玲的爸爸就是一名退伍的PLA,她知道的,那是胡扯。
阿霞从大陆来,当然也知道那是胡说。不过她叹气:“家里太穷了,回去要饿肚子的。”
段嘉玲指墙角的保险柜:“需要知道密码吗?”
阿霞摇头:“我知道密码,但跑了没有用,阿鬼是蛇头,在大陆和港府各个口都有熟人,我跑了还是会被抓回来的,到时候只会被打的更惨。”
“你认为他还能活过今晚?”段嘉玲挑眉。
农场的她冷漠迟钝,星际的她是架杀人机器,但当两个灵魂融合,她就拥有情感了。
看到阿霞这个样子,她愤怒,难过。
阿霞到底还小,轻声说:“我妈妈说杀人要偿命,今天不偿以后也赖不掉。”
肥佬深以为意,磕头如捣蒜。
夕阳眼看落山,窄窄的船屋里弥漫着血腥和臭气,加上海水的咸腥,交织成一股叫人呼吸便要作呕的气息,忽而肥佬噗呲放个带血的屁,阿霞欲呕。
“阿姐,你闻不到吗?”她问。
凭着杀伐果断,从小兵仔做到上将的女性,怎么可能被臭气影响情绪?
段嘉玲轻轻拍阿霞的背,示意她看肥佬。
他其实一直在悄悄朝着柜台挪,那下面有枪,他在伺机拿枪,要反杀。
段嘉玲从洋装中抽出包裹的军刀,轻声问阿霞:“你很爱妈妈的吧,很想她,对吗?”
阿霞望着肥佬眼看就要够上枪的手,无声哽噎,泪珠如断线般滚落。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眼神也变的狠戾。
夕阳落山,肥佬的手眼看就要够到枪了,段嘉玲把上阿霞的手,俩人一起举起了军刀!
沙家大宅。
虚弱的声音来自卧倒在船舱后侧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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