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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至和三年三月,在南京应天府宁陵县的李庄村,村子东边有一间寻常的茅草房。屋内,一个面容俊秀的青年躺在床上,脸上的神情堪称生无可恋。
“嘎吱”一声,老旧的木门被推开,一位长相平凡但身材姣好的女子走了进来,“立庆,你醒啦,都睡了整整两天,饿不饿?嫂子去给你煮碗面。”
青年双手撑着床板,费力地坐起,声音虚弱无力,“嫂子,我怎么会在这儿?”
女子赶忙上前,扶着他重新躺下,“是李二子瞧见你昏死在你奶奶的坟前,跑回来叫了几个人把你抬回来的。你乖乖躺好,嫂子先去给你拿点水喝,然后再给你做碗面。”说完,便扭着腰走出了房间。
这个女子是隔壁的寡妇,名叫吴秀娥。她刚才称呼青年为“立庆”,这具身体确实叫赵立庆,然而如今其灵魂已非原主,而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赵梦龙。赵梦龙本是个三十岁的公务员,下个月就要结婚,不过是周末通宵打了个游戏,醒来竟置身于此,这找谁说理去?
实际上,他已经苏醒了两三个小时,一直在梳理这具身体的记忆。最后的记忆是在奶奶的坟前昏厥过去,正因如此,他才询问自己是如何回来的。
吴秀娥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一只手从赵立庆的脖子下伸过,微微抬起他的头,另一只手端着碗准备喂水,那姿势就如同母亲给孩子喂奶一般。
“嫂子,我自己来喝。”赵立庆颇感尴尬。
“别说话,张嘴。”
赵立庆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这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只好配合地张开了嘴。
吴秀娥温柔地喂完水,才轻轻地把他放下,还捏了捏他的鼻子,“嫂子去给你做碗面,你好好躺着。”说完,又一扭一扭地走出了房间。
赵梦龙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往后得顶着赵立庆这个名字过日子了,心中默念:系统出来,系统出来……不是说穿越都有系统的吗?啥都没有。
其实赵立庆那天是饿晕的。自从奶奶过世后,他就时常饥一顿饱一顿,三天里有九顿都在挨饿。喝了吴秀娥的糖水后,他恢复了些许体力,缓缓地下床,从床底摸出一个小木盒,里面是他在这个世界仅有的东西——十几块碎银。他拿了一块约摸二两的银子揣进怀里,然后把小木箱塞回原处,走到平时读书的桌子旁坐下。
“你怎么起来了。”吴秀娥端着面走了进来,那是一大碗飘着些许油花,有两个荷包蛋和一些青菜,香气扑鼻的汤面,放在了赵立庆面前。
“快吃吧。”吴秀娥坐在对面,把筷子递给了赵立庆。
三辈子都没这般饥饿过,赵立庆接过筷子,“呼噜、呼噜……”没一会儿就吃完了,吃得满头大汗。
“嫂子再去给你做。”吴秀娥伸手去拿碗。
“不用了,嫂子,我吃饱了。”赵立庆掏出怀里的银子,递给吴秀娥,“嫂子,以后你做饭就多做一点,我不会做饭。”
吴秀娥连忙摆手,“嫂子以后给你做饭就是,这银子我不要。”
“嫂子,你要是不收下,以后我就不吃你做的饭。”赵立庆拉过吴秀娥的手,将银子放在她的手心。
“嗯。”吴秀娥的脸微微一红,赵立庆见她这般,立刻松开了手,吴秀娥则用另一只手拿起碗筷,“嫂子烧了些热水,去提过来给你洗洗。”
赵立庆望着她一扭一扭地走出去,心中不禁有些荡漾……
走出房间的吴秀娥暗自思忖:这小子睡了两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就跟块木头似的。
吃饱的赵立庆有了心思琢磨以后的事。这具身体的记忆颇为简单,今年十七岁,打记事起就与奶奶相依为命,仅有这两间茅草房,其他的一无所有。也不知奶奶从何处得来的银子将他养大,十岁起就到五里外的县城读书,去年才不再去私塾。为人比较木讷,平素很少与村里人往来。
以前当公务员时闲暇时间较多,两年前想跟同行学着写本书叫《宋朝那些事》,查阅了许多大宋的资料,对当下这个时代还算熟悉。反正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离金人南下还早着呢。
算了,先不想那么多,先把身体调养好再说。
“立庆,你先洗洗。”吴秀娥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拿着木盆走了进来,将木盆放在桌上,把木桶里的水倒进木盆里。
“谢谢嫂子!”
“跟嫂子还客气啥,我去买点东西给你补补。”吴秀娥说完,走出房间,顺手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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