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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又按部就班地进行着,除了四清见到龙子安然无恙而吃惊外,一切都没有什么本质的变化。
二马回来了,龙子继续把跑山这一摊自己承包了,每天早出晚归,大美则把粮店的生意经营的风生水起。
虽然四清也进回了些货,但没有团购支撑着,只能苟延残喘地坚持着,丝毫看不出东山再起的迹象来。
他和大美的决战,就像不同重量的拳手在比赛,尽是被组合拳重击了。
二马则和蚂蚱一道,心无旁鹜地制造着冰景,他们把每一份匠心都雕进了冰中。
如今的冰景场已经初具规模,能取景的点,已经有十多处了,原本堆积如山的冰块,被他们一块块地幻化成亭台楼阁,曲桥假山,没有见过古典园林的,这里就是一个标准的缩影。
二马已经穷尽了他的想象,并把这些想象变成了现实。
这一气势恢弘的场景,极大地调动了小镇人的胃口,除此之外,也让大美的粮店效益明显,人们已经看到了实物,加之大美的鼓动,人们买粮油得赠照相票,何乐而不为呢?于是行成了良性的循环。
这一天,所有的工程都已经告一段落了,二马拿来了一纸箱子彩灯泡还有导线,他要做最后的一道工序:亮化工程,这冰景白天的时候,如同玉宇仙宫,但夜晚的时候却漆黑一片,十分的不美,所以二马要再加工一下,让它夜晚的时候,也焕发出无限的魅力。
蚂蚱和二马对电路都懂一些,他们先将每个景点的冰块上打出拳头大小的洞,不打穿,然后每个洞中放上一个彩色的灯泡,用线串联上,最后总线接到了电影院的电表之上。
这时他们已经忙到了夜幕降临了,这时雪儿骑车从服装店而来,自从二马去齐市上货后,他们还没有独处过,所以今天她特意早走了一会儿,来看看二马。
车子刚一过政府门前的木桥,雪儿就被远处一片云蒸霞蔚的彩色光所吸引了。她加力地蹬着车子,很快便来到了冰景场。
雪儿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了,这里光怪陆离,这里五彩斑斓,这里别有洞天,说它是仙境,都一点儿不为过。
她难以想象,这奇丽的景色,就出自二马的那双秀气的手,她想不明白,二马那颗头颅之中装着怎样的一个世界。
这个爱她的人,这个爱生活的人,是值得自己用一生去珍惜的。
她将自行车停在路边,然后信步走进这彩斑斓的童话世界中。
正在调试灯光的二马和蚂蚱,并没有理会远远站着的雪儿,他们正水把线沾在冰壁之上,干得专著异常。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终于完成了手中的所有活计,这时蚂蚱眼尖,发现了远处的雪儿,他朝二马一偏头道:“我二嫂来看你了。”
二马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与灯火辉煌中和雪儿四目相对,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懂事的蚂蚱对二马道:“二哥,没有多少活儿了,你和二嫂先走吧。剩下的交给我吧!”
二马放下手中的工具,嘱咐了几句,然后就迈步朝雪儿走去。
雪儿静静地等着二马,二马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她的心上一般。她已经不习惯没有二马的生活了。
二马和雪儿并肩出了冰景场,二马骑上了雪儿的自行车,雪儿坐在后坐之上,人车飞一般向镇东行去。
二马是想去秦老三熟食店,但等他要到的时候,雪儿忽然对他道:“一直往东骑。”
车很快出了小镇,来到了东大桥之上,二马停了下来,雪儿也下了车子。
今夜无风,东山之上,一轮皎洁的明月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这对神仙般的眷侣。
二马自然知道雪儿让他来这里,就是想说一些悄悄话。
果然,雪儿开口了:“你还没有回家去吗?”
二马怕雪儿伤心,安慰她道:“不急,不急,等我爹消消气,我姐再美言几句,我就能回去了!”
雪儿长长地叹了口气,二马发现她一双明眸之中又泪水氤氲了。
二马很怕雪儿哭,所以便劝她道:“你看我现在多忙啊,那有心想那些事儿呀!”
雪儿在月光下仔细打亮了一下二马,发现他黑瘦了许多,这是这些日子操劳的结果。
她心疼地用手抚摸了一下二马的面颊,忽然无由头地说了一句:“要不你住到我家里去吧!”
听到雪儿这么说,二马心中一阵的感激,他知道雪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疼自己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但这需要巨大的勇气,要知道雪儿是一个把名声当成生命的人。
二马绝不会这么做的,他坚决地回道:“那不行,我真若那么做了,我爹会拿他的杀猪刀宰了我的。”
雪儿失望地无语了,半晌她开口道:“那我每天给你带早饭吧,你去我的店里吃。”
二马望着雪儿殷切的目光,只好顺从地点头道:“那好吧,只是不要太费事了!”
雪儿乐了,高兴得像一个孩子似的,在雪地上连连跳了好几下,这让二马有一种想抱住她的冲动。
雪很白,月色也很白;雪地上,月色下的两个人,脸却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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