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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官宴接电话时,眉峰蹙的快要连一起,“你明天中午把她带过来,今晚先看着。”
撂下手机,内心莫名烦躁,便端起就近的白瓷杯,饮了一口龙井茶。
亓官宴长大後,亓官秋从未见他有情绪波动,拿公筷给他夹了块牛腩,“小宴,是哪位南小姐?”
谢恩一听不干了,“表哥,她身份上不了台面,就是个跟亲妈改嫁的瞎眼拖油瓶,不值得你上心。”
亓官宴和他的位置相邻,倚着古制木椅靠背,有种疏离淡漠的薄冷。
“你是因为当年没追到她,望而不得自尊心作祟,所以一直欺负她吗?”
这原本是南知意讽刺自己的话,亓官宴拿来轻斥谢恩,觉得挺应景。
尽管知道谢恩是替朋友送的花,他故意恶趣味胡说陷害,莫名感到开怀。
在坐的人,大部分是谢恩长辈。
亓官宴风轻云淡疑问,声音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下船回到谢家时,亓官秋便因为他介绍个瞎子给亲外甥,拿着鸡毛掸子打他;谢恩痛叫的动静大,早被他们知道始末。
这会儿听闻他追过南知意,谢老爷子重重一排桌子,厉声严斥,“二十二的人了,不着调!”
亓官秋没料到里面有此弯弯绕绕,当即对着谢老爷子道,“爸,往前我管教他,您总是护着;小恩这次胡来,我想请您亲自管教他。”
谢老爷子尴尬,不得不同意。
谢恩有苦说不出,心如刀割看着亓官宴慢条斯理品茶,为个诡计多端的小瞎子陷害自己。
脑子里恍恍惚惚上来个吓人念头:南知意真站要表哥心尖上了,她绝对得弄死自己!
一顿饭,谢恩食不知味。
亓官宴亦是,眼神里的寒凉若有若无。
只因亓官秋惦念姨甥情分,特意邀请他来家住;餐桌上,除却谢恩父母叔伯,却有对外单位和高企的重要人物。
这些人只口畅谈京城趣事,眼神里透漏精明,亓官宴两指夹着跟香烟把玩,嗤笑到底人心贪了会吞噬感情。
次日,天色将亮。
亓官宴洗完冷水澡,满身寒凉穿上一身黑衣,对镜扣好黑衬衣领口的扣子,打了条同色领带。
冷肃,沉重。
谢恩同样打扮,收起纨绔的嘴脸,等在客厅。
亓官宴下楼,得知亓官秋提前出发,先去墓园张罗祭拜一事,他略微点头,出门上车。
清晨的京城,已然开始朝五晚九的氛围。
十二辆顶配雷克萨斯从高档别墅小区驶进车水马龙,中心区道路畅通有序。
车内亓官宴双腿交叠,侧眸看去,窗外风景倒退,前方古巷隐隐进入视线。
青砖古朴,巷口骑三轮卖早点摊主热情揽客,干净的蒸笼热气腾腾,亓官宴突然想去闻一下那烟火气的味道。
“停车。”
他清寒的声音平和,谢家的司机却听出命令含义,不由自主臣服打右转灯,减档,缓缓停靠路边。
指骨分明的手指打开车门,长腿跨出,皮鞋踩到黄线分明的柏油路面。
因为领头车停下,後面跟着的车疑惑,照旧跟随停後头,看着亓官宴在挤挨的巷口略微停顿,磕眸呼吸。
接着迈着规律的步伐越过早餐摊,就那样从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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