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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缀忽然很失望,愣怔了许久才说:“江寻芳,你问我要什麽,我要你清楚地表达自己的爱意,不是粗浅的喜欢,是爱。”
这个“爱”字被加重语气强调——我知道你爱我。
可我不仅要你爱我,更要你坚定地丶坚决地,此生此世只爱我一个!
花缀不懂江寻芳为什麽会觉得她想从她身上得到什麽,她只是爱她。
只是一种感情,无关物质价值。
仅此而已。
江寻芳却问:“你认为爱是什麽?”
“爱是我明明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不如我对你深厚,我依然愿意向你付出。爱是反反复复,从不嫌多。江寻芳,我爱你,你明白吗?你要明白……我爱你不是一见钟情的爱,我没有那麽荒唐丶唐突,一见钟情是喜欢,日久生情是爱。我知道你不会那麽快地爱我,但我可以等。”花缀几乎要哭出来,但她忍住了,尽管江寻芳的每一句话其实都已经让她在心中暴跳如雷。
江寻芳不说话,情绪似乎并未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花缀悲哀地想,她果然还是不说话。
许久,江寻芳开口:“我不认为,你有理由爱我。爱这个字……对于我们的感情进度来说,太遥远了。”
花缀终于失控:“对,太遥远了,江寻芳你说得对。我们的感情已经结束了,死在喜欢到爱不超过半程的路上,它永远都不会到达什麽爱的彼岸!”
花缀不去想江寻芳的逻辑,不再在乎她想得到什麽样的答案。
她受够了。
受够了爱一个人迟迟得不到想要的回应。
她想,江寻芳也是这样想的吧。
*
在跑回寝室的路上,花缀撞见夜跑回来的路颐。
走廊里,花缀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全是飞散的泪水,不讲轨迹。
路颐在寝室门口,远远地和花缀对视,尴尬地错开视线,不去看她的狼狈。
但路颐想了想,擡起头,拍拍花缀的肩膀:“不开心的情绪及时发泄出去,然後就会忘记。”
花缀的泪水再次涌出:“我想喝酒。”
路颐说:“好,我们陪你去,去……上次的那家?”
花缀点头。
路颐叫陈麟铮和黄凌珏一起。
喝酒的时候,她们什麽都不问,只是默契地碰杯丶再碰杯。
黄凌珏越喝越话痨:“没想到,喝酒这麽开心,有感觉好多话要吐……”
路颐:“别吐我身上。”
黄凌珏:“不是啦,是发泄丶宣泄丶排泄……一泻千里。哎呀,人生嘛,生活嘛。”
陈麟铮口中的一口酒差点笑喷。
花缀好像与世隔绝,许久才笑了一下。
路颐:“在笑什麽?”
花缀的头枕在手臂上,视线看着酒液的液面,和杯壁粘连:“在笑我们,像两只没头没脑的苍蝇,热血上头就撞在一起,错把晕头转向当作地老天荒。终于……清醒了。”
路颐不说话,拿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花缀的杯子。
这一次,夜班更深。
陈麟铮一个人拽着三个人,摇摇晃晃回到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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