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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种房子不适合人住,一楼这么大,只有一些摆设,连间房间都没有,简直可以跑马了,也不知道赛云怎么想的,花了几亿来郊外建了这么一栋房子,孤零零一个人住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好了,我们上二楼,赛云的房间在1一楼。”
姜雨澜道。
很快,两人上了二楼,走进了一间药味弥漫的房间。
“齐嫂,赛云身体怎么样?”在房间的外间,姜雨澜拦住了一名托着药盘、刚从里间走出来的中年妇人询问。
“不太好。”齐嫂满脸阴霾地摇头。
“小姐已经知道你们来了,你们进去吧!千万别说太久,她精神不好。”姜雨澜点了点头,然后拉了拉罗南的衣袖,轻手轻脚地走进里间。
走进门,迎面就见一张非常豪华的红色圆形大床,穿着杏黄睡衣的林赛云微侧身躺在床上,容貌憔悴,鬓云散乱,看样子病得不轻。
姜雨澜和罗南进来的不是时候,病美人秀眸紧闭,呼吸绵长,似乎刚刚进入梦乡。
姜雨澜向罗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稍等一会儿,罗南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观察起房间里的摆设。
这间卧室并不大,比起这栋房子的广大,这间房间小巧得简直就像佣人住的。
除了一张豪华圆形大床,房间里再没什么显眼摆设,连沙发都没有,只有两张陈旧的木椅和一个原木立柜放在墙边。
虽然天价豪宅的主人住在这样的房间里让人很难想像,不过罗南不得不承认这间房间充满了怀旧的味道,除了木椅和立柜,他还注意到左边墙壁上的两排相框,相框里放着老照片,似乎代表着主人林赛云有段难以忘怀的过去。
罗南呆呆地望着那些照片,似乎也被林赛云的怀旧情怀所感动,脸上露出微笑的表情,仿佛这些让他想起了某些快乐的事情。
如此过了十几分钟,姜雨澜忽然走过来,在罗南耳边轻喝道:“喂……你一醒,赛云要醒了。”
罗南立刻收起微笑,转过头来。他望了望床上的林赛云,发现病美人只是蹙起眉头,并没有睁开眼睛,显然还没有苏醒,不禁瞪了姜雨澜一眼。
“你看相框做什么?笑得那么贼,那里面难道有你?”姜雨澜好奇地问。
罗南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道:“我不是看相片,而是闻味道,你不觉得房间里除了药味,还有两种特殊的味道吗?”
“还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姜雨澜连连嗅了几口气,依然不解地问。
“你当然闻不出来,这味道通常只有男人闻得到。”罗南脸上露出戏谑之色。
“你吹什么牛。房间里药味这么浓,你还能闻到其他味道?不要告诉我你闻到了香味,那也没什么稀奇,哪个女人房里没有化妆品,就算是洗发精也有香味。”
姜雨澜不屑地撇嘴。
“不,不是这些味道,而是……”说到这里,罗南讳莫如深地一笑。
“装什么神秘?有话就说。”姜雨澜不耐烦地挥手。
“这里除了药味,还有两个女人的味道:一个仿佛来自熟透的水蜜桃,香味很浓,可惜水蜜桃成熟太久了,虽可以避免腐烂,却逃不过干瘪,除了散发芳香,还散发枯槁的气味,这气味让我仿佛看到一个女人虚度了十八年,却迟迟找不到渴望的爱情。,另一个味道很淡,应该是一个不常待在这间房间里的女人发出的,从这味道里,我仿佛看到了一株比花解语、比玉生香的西府海棠,“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可惜这株明明既香且艳的海棠,偏偏被深锁进了端严冷秀的深府大宅,不因花时而发,任由十年光阴荏苒而去,她很坚强,拥有非同一般的意志,能战胜有形的腐败和枯萎,但终究战胜不了无形的心理,孤独让她的芬芳里带上一丝忧虑、一丝干燥,唉……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变得暴躁,从某个角度来看,她比前面那一位还需要滋润、还需要爱情。”
罗南侃侃而谈,这一刻简直就是比情圣还情圣,让姜雨澜一时目瞪口呆。
“说得真好。想不到二十年过去,你的中文水准已经好到让普通中国人羞愧的地步了,竟然连苏轼的诗都能背。”
躺在床上的林赛云忽然缓缓地睁开眼睛,带着一脸病色,含笑道。
“你醒了?”姜雨澜连忙走过去帮林赛云垫高枕头。
“不要听他胡说,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色狼一个,到你这里来,不关心你的病情,只关心什么女人香,我看他是色迷心窍,没得救了。”
“男人如果不色,那才叫没得救,恐怕最先着急的就是你们女人。”罗南笑道。
“谬论!歪理!”姜雨澜冷斥。
“罗南说的也有道理,雨澜,你也不必全盘否定他的话。”林赛云吃力地挥了挥手,阻止姜雨澜快要脱口而出的辩解。
“来,我为你们介绍,我想你们还没有好好地认识对方。”
“这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姜雨澜,她是中国四川省数一数二的律师事务所——蜀秀律师行的老板,也是非常有名的大律师。”
林赛云指姜雨澜道,然后她又指向罗南,给姜雨澜介绍:“罗南是我的老朋友,二十多年前在美国认识,结下了很深的友谊……”
“恐怕不是很深的友谊,是很深的情缘吧!”姜雨澜忽然冷脸打断道。
“赛云,你也不必隐瞒,我知道林南是他的儿子,十三年前你和洛高峰结婚,洛老爷子在婚宴上当众问你林南是谁的孩子,你都坚持不说,这不代表没有人知道。就看你最近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就能猜到你和这个老色鬼有过关系,林南如果不是他的儿子,我姜雨澜的名字倒着写。”
“是他的!但是他的又怎么样?南儿都已经死了。”林赛云立刻珠泪滚滚,虽不闻泣声,但这无声的哭泣更显伤心之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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