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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一胎的怀像比上回还好些,怎么就这般娇气。
&esp;&esp;相比于伶俐的翠珠,金桃沉默寡言,但她很聪明。在夫人嫌苦,打翻了几次安胎药后,她忽然恍然大悟,女子十月怀胎,怎么会不苦呢?
&esp;&esp;只是那时候的夫人,她不能、也不敢说啊。
&esp;&esp;如今所有人围着夫人转,她不想吃的东西没人敢逼着她吃,嫌安胎药苦,泼了,大夫还得装聋作哑当不知道,偷偷改进药方,让夫人得以下咽。
&esp;&esp;旁人羡慕夫人尊荣,她们只能看到浮于表面的东西,金桃一路跟着她,知道她多不容易,所有的尊荣都是她该得的。
&esp;&esp;夫人平日对所有人温柔和善,如今她有孕,她们怎么不能顺着她一点儿呢?
&esp;&esp;金桃没有再劝,从怀中取出一块陈皮,让江婉柔好受些许。可惜她来得不是时候,千辛万苦过来,儿子,陆奉,一个没见着。
&esp;&esp;陆奉在和刑部的大人们议事,江婉柔不便打扰。陆淮翊本来在好好练字,不小心失手,把砚台磕坏了一角,被陆奉勒令: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
&esp;&esp;于是陆淮翊带上两个护卫,溜达出去买砚台了。
&esp;&esp;江婉柔:“……”
&esp;&esp;这两好人!她真是不知道怎么说。
&esp;&esp;禁龙司的血腥味儿太浓郁,江婉柔待了一会儿便头晕想吐,翠珠怕煞气冲撞她和腹中的胎儿,好说歹说把人哄走,却在门口碰上了一桩官司。
&esp;&esp;一个穿着绿色比甲的丫鬟想进去,被门口的带刀侍卫拦下来,双方正在胶着。
&esp;&esp;本来不关江婉柔什么事,谁知那丫鬟被逼急了,高声道:“我家主子是陆大人的内眷,我之前来过这里,你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esp;&esp;江婉柔瞬间停下脚步。
&esp;&esp;她回身,仔细打量眼前的丫鬟,衣着不俗,不过她却不曾见过她。
&esp;&esp;陆府丫鬟几百人,所有新进府的,不管是外院洒扫还是内院伺候的,都会在江婉柔这个主母跟前过一遭,她记性不错,虽叫不出每个人的名字,但自家府中的人尚且认得。
&esp;&esp;她问:“你是谁?”
&esp;&esp;丫鬟打量江婉柔一眼,见她丰腴貌美且衣着华贵,以为是哪家贵夫人,她退了一步,愤恨道:“夫人,这起子人狗眼看人低,请夫人为我做主,待我见到陆大人,定会厚厚答谢。”
&esp;&esp;“陆大人?”
&esp;&esp;江婉柔好笑道:“哪位陆大人?”
&esp;&esp;丫鬟的脸上浮现一丝得意,“在这里,还能有几个陆大人?我家主君是禁龙司指挥使,陆奉,陆大人。”
&esp;&esp;她不认得江婉柔,守门的侍卫可不瞎,忙拱手道:“夫人恕罪,属下这就把这胡言乱语的女人丢出去——”
&esp;&esp;“不必劳烦,我问这位这位姑娘几句话。”
&esp;&esp;因为她说的话太离奇,江婉柔不仅没生气,还饶有兴趣地问:“你说你家主君是陆大人?莫非你是定康胡同家,陆国公府的丫头?”
&esp;&esp;“什么定康胡同?我是城南——”
&esp;&esp;绿衣丫头忽然掩嘴,语焉不详哼哼两句,低声道:“反正不在定康胡同。”
&esp;&esp;江婉柔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柔声道:“那真是
&esp;&esp;奇了,你说你家主子是陆大人的内眷,可据我说知,陆夫人和陆大公子皆住在定康胡同的陆国公府。”
&esp;&esp;“你家主子是哪位,莫非是陆大人养在外的……外室?”
&esp;&esp;“胡说!我家主子才不是外室!”
&esp;&esp;绿衣丫头羞红了脸,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我家主子身份尊贵,如今只是一时落魄,请夫人帮我一次,我知恩图报,一定会记得夫人的好。”
&esp;&esp;江婉柔反问,“我连你家主子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我凭什么帮你?”
&esp;&esp;绿衣丫鬟的脸涨得通红,神情羞愤,“夫人身份尊贵,何苦为难为我一个下人?”
&esp;&esp;“我倒是第一次见你这样不知死活的下人。”
&esp;&esp;江婉柔眸光泛冷,这丫鬟张口闭口“我”,连她都不认识却敢自称是陆奉的内眷。她不相信陆奉背着她养外室,他霸道又独断,若真喜欢直接领进府便是,何须养在外头?
&esp;&esp;不过一个满口谎言,居心叵测的丫头罢了。
&esp;&esp;江婉柔平时不会为这些小事生气,如今怀有身孕,气性大了。她看向一旁的侍卫,冷声道:“这女子攀附权贵胡言乱语,应当抓起来细细审问,别是什么刺客才好。”
&esp;&esp;“属下遵命。”
&esp;&esp;……
&esp;&esp;丫鬟身板儿不大,精怪得很,侍卫没有对一个弱女子设防,冷不丁让她咬住胳膊,侍卫怒极,一巴掌拍下去,打得丫鬟大声尖叫,唇角的鲜血四溢。
&esp;&esp;这处动静很快吸引了里头的注意。
&esp;&esp;“这都闹什么,大人们在内议事,你们不要命了!”
&esp;&esp;一个身着黑衣的高大侍卫骂骂咧咧过来,江婉柔一看,乐了,是个熟人。
&esp;&esp;“常安,你倒是威风。”
&esp;&esp;江婉柔似笑非笑,她盯着常安的表情,缓缓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丫鬟连我都不认得,却说她家主子是陆奉的内眷,常安,你说好笑不好笑。”
&esp;&esp;常安看了眼被打得神志不清的绿衣丫头,又看看自家主母,低头不语。
&esp;&esp;江婉柔的眸光一沉,翠珠和金桃时刻盯着她,生怕她气出什么好歹,谁知江婉柔不怒反笑,对常安道:“我今日来得巧,刚好碰上这胡言乱语的丫头,不若一起去夫君跟前说道说道,说不准这丫鬟认错了人,我反倒冤枉了人家。”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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