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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鱼肚白。
当第一缕晨曦从窗外照进屋内的时候,柳芸就睁开了眼睛。
这一晚上她噩梦不断,醒来后只觉浑身酸痛得厉害。
一向贪睡的她,难得第一次对赖床这事毫无兴趣。
揉了揉眼睛,柳芸环视一圈,确定破屋子还在,抬起手,胖猪蹄儿也在。
叹了口气,连忙起身去看看梁少斌人还在不在。
然后刚掀开草帘子,就直接愣在原地。
如果方才她打地铺的地方只是破,那眼前远处的屋子就只能用猪窝来形容了。
又脏又乱,还飘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同样的泥巴地,人家那边是夯实光洁的,她这边全是堆积的杂物和垃圾。
拿脚踩一踩,灰尘就顺着脚跟飞起来。
瞧着是嫁过来后一次也没收拾过,全凭心情啊。
家徒四壁和乱七八糟,居然能在这儿同时存在?
猛然一看,还以为是穿到了远古时期的遗址呢,还是战损版的那种。
柳芸正看得呆愣,突然现一道犀利的视线黏在自己身上。
忙低头看去,却只见床上男人跟昨天那样躺着,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柳芸小心抬脚走到床边弯腰,伸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又探出一根手指在鼻尖前停留片刻,现呼吸正常,还活着,就松了一口气。
抬脚就往外走去。
完全没现身后男人在她转身的刹那就睁开那黑色的眸子。
那眼中除了恼色,更多是探究。
要不是这女人膀大腰圆依旧,梁少斌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这女人昨天跑出去是下水洗澡了,还换掉了那身抹布一样的衣裳。
呵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看了一眼,梁少斌便阖上眸子,继续闭目养神。
上辈子的此时此刻,他因为被折腾了一晚没睡,头上的伤口又没包扎及时,后面还一直睡地上,最终落下了头痛的病根。
每到刮风落雨时就头痛不已,仿佛要裂开,到死都没有治好。
为避免重蹈覆辙,昨夜才睡在这满是污垢的床上。
却没想到那女人竟没提出异议。
太奇怪了。
……
柳芸出了屋,先是到院子里转了一圈,现这院子实在不大。
从原主记忆里翻了翻,这才明白,这院子原来是后面加了一堵墙,从隔壁大院子里分割出来的一块。
原来原主在嫁人之前就闹着要跟婆母一大家子分开住。
初始大房二房都不同意。
于是柳芸后来一到干活就偷懒,一到开饭就狂吃,吃起饭来,全家人捆一块儿都抢不过她。
无奈之下,大家就自找来石头泥巴,把柳芸二人给隔开了。
就分给他们两间泥坯房子,大的一间做卧房,小的则是厨房。
兴许是经过了卧房的脏乱差,有了心理准备。
等柳芸来到还算干净的厨房后,突然一阵欣慰涌上心头。
看来公共区域都是梁少斌在收拾。
顺着灶台巡视一圈,现调味料只有最普通的猪油和粗盐。
盘子碗筷不多,但两人勉强够用。
柳芸心里清楚,她一时半会儿还离不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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