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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他在前面走着,她打量他背影,这三年是蹿高了许多,再加上他日常习武,身材倒不显得单薄,正在长高的少年也不至于多健壮,薄衫底下覆着薄薄一层肌肉轮廓,隐约可见肩宽丶腰窄丶腿长。
“陈锦时,你没事吧?”
她突然发问,使他後背瑟缩了一下。
喘症发病因素之一:情绪起伏丶心情紧张。
“我,我不行了,阿姆救我——”
沈樱一惊,他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捂着胸口,直直倒地,她脸色大变。
“陈锦时!你个倒霉孩子!”
她蹲下身,一把将他趴伏在自己腿上,急急撩起他後背的衣裳,掐了几个xue位。
他抓着她的衣袖,嘴唇乌青,嘴唇泛白,喉间发出“赫赫”声。
“你别慌,我给你找药。”
她伸手在他怀里乱摸,她是常给他身上备了药的。从他衣襟里摸出一只装了定喘散的小瓶子,一只手轻轻抚着他胸口,一只手给他喂药。
这套动作她早就做习惯了,此时倒也不心急,只是两人的心跳震颤和鸣,在黑夜里响得要命。
为了顺药下去,他仰躺在她怀里,她搂着他,她气力不小,说要把他背回去。
陈锦时望着她,忽然问起来:“阿姆,你救我几回了?”
沈樱道:“数不清了,你少说些话,本来就吸不上气。”
陈锦时把着她柔软又纤细的手臂,笑着道:“阿姆,你救我的次数,我都数不清了,我一开始以为你想做我妈,後来才知道不是,那我要如何还你的救命之恩……嗬……嗬……嗬……”
沈樱顾不上他叽里咕噜说的一堆话,抚着他脸道:“你想象一下,周围有花香,慢慢吸嗅,一点点吸……”
他摇头:“闻不见,阿姆,只能闻见你身上的气味。”
陈锦时把头往她胸脯里埋了埋,狠狠吸了一口。
沈樱忍了忍,没有把他拨开。
这样待了许久,她迟疑问他:“好了吗?还没好吗?”
“没有。”
他的声音闷闷的,眼皮子懒懒睁开。沈樱身上是一股淡淡的羊奶味,也不知是那边人天生的,还是她小时候在羊堆里被腌的,更或者是她从小每日喝下一大碗羊奶,也因此使她生长得高健而丰腴。
她扯开他的脸,说他要是再不好,她就把他扛回去,总不能在这里坐一夜吧。
陈锦时不舍地离开她的怀抱,站直了身子,看上去恢复了精神。
“阿姆,我已经好了,我们回去吧。”
月色下两人一高一矮,并肩慢慢悠悠往前走。
沈樱不禁想起他从前,那时候他真是跟牛一样犟。
她向来不在意他的无礼,细心照顾他,温声细语哄着他,也不在意他是否领情,她只做自己该做的事。
他有一次发病到已经几乎窒息,打死也不喝她端来的药。
像是笃定她要害死他一样。
她当时说:“是白白就这麽窒息死了,还是先嫁祸给我再死,你想想呢。”
陈锦时听了她这话,也不知是怎麽说服自己的,端起药碗喝了下去。
其实沈樱也不知道她当时配的药对他管不管用,她只是先配制出来试试,要是不行,她再重新调方子。
好在陈锦时喝了药的确缓解了许多。
後来他每次嫌弃自己不争气地又在她面前发病,她就温声细语地哄他喝药。
铁打的汉子也经不住温柔乡,渐渐在她跟前沦陷了,“阿姆”叫得一声比一声亲。
可惜陈锦时本性难移,一个月总有那麽几天,要对她冷言几句,甩一甩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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