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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府邸已经有些年头了,处处都需要修补。
陈锦时拎着食盒从厨房里出来时,正见她站在梯子上补漆。
她步子站得稳当,身材高挑,手脚俱是修长,衣料下隐约可见稳健的臀腿丶紧实平坦的腰腹,肩背周正,腰线分明。
这样的活儿干起来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陈锦时脸色一沉,放下食盒,冷声喊道:“沈樱,你爬那麽高做什麽?你能不能下来。”
沈樱没回头,只顾着补漆,回他:“别烦我,一边玩儿去,我这儿忙着呢。”
“你先下来。”
“陈锦时,你没看我在做事情吗?”
“沈樱,不是说了有什麽事放着我来?”
沈樱回头瞥了他一眼。他站在日头底下,一双眸子黑压压的,瞧着像是对她很不满。
她盯了他一会儿,终究松了口:“行行行,你来,我这就下来。”
陈锦时上前扶住梯子,她稳稳地往下爬,一步一步,直到穿过他的臂弯,他的手臂不经意间揽过她的腿丶臀丶腰。
她转过头,他松开梯子,稍稍退後一步。
她拍拍手上的灰,上下打量他几眼:“你怎麽起这麽早?”
陈锦时指了指放在石桌上的食盒:“我给你做了点心。”
“什麽点心?”
“糖渍桂花糕。”
她轻轻点头,指着掉漆的房梁道:“会做这个吗?”
他从她手里接过梯子:“有什麽不会的。”
他找准位置往上爬,她在底下替他扶着:“你慢点啊。”
陈锦时稳稳当当爬上去,开始补漆。
“陈锦时,你什麽时候学会做点心了?”
“刚学的,头一回做。”
“那我可不敢吃。”
话是随口而出,带着玩笑的性质。
然後陈锦时高高在上地回头,明明是俯视她,眼眸中却明显夹杂着委屈的情绪。
“继续干活。”她板起脸命令他。
他转过身,手臂继续向上挥动,连带着劲瘦的腰丶挺阔的背都跟着牵动。
他的动作显然比她更加利落,原以为要做一上午的活,瞧着竟是快得很。
他问她:“阿姆,我做得好吗?”
她想不通,他为何无论做什麽也需要她夸他。
好在,她恰好很惯着他。
“你做得很好。”
“那可以给我奖励吗?”
她心底顿时升起警惕,怕他又想起什麽招数来捉弄她。
他扭头看她,一手掌在梯子的扶手上,一手拿着刷子,朝她挑眉。
她眼神躲闪,并不想答应。
“阿姆,你在想什麽?”
他声音清朗,她脊背轻轻一颤,擡头望他。
他望见她在日光下浅褐色的眼,瞳仁像两颗琉璃珠子,睫毛又弯又翘地卷着,定定看着他,几分无措,几分警惕,还有几分纵容。
她真乖啊。
“我只是想让你尝尝我做的点心罢了。”
说着,他转过身,继续干活。
她蹙着眉头垂头,说不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警惕了。
他在捉弄她,她几乎确定。
他一定是做了非常失败的糖渍桂花糕,无人能够品尝并夸奖,但他要她吃下去,并且夸奖他。
只有她在纵容他,所以只有她能被他捉弄,所以那些点心会被他强制性喂进她的嘴里。
而她对着他的灼灼目光,不仅会吃下,还会夸他。
他拿准了这一点,就算她不,他也会用他那种楚楚可怜的目光祈求她夸奖,就像刚才让她夸他漆补得又快又好一样。
他在上面安安静静地干活,她在下面自顾自地生起了气。她不能任由他一次又一次地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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