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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柏泽确定自己跟这只猫八字不合。
他自认已经用最温柔的力道来给它洗澡,结果小猫一碰到水,就开始一声接一声地凄厉惨叫,柏泽虽然没有杀过猪,不过他觉得杀猪时猪的叫声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
等到尤佳被浴室里的动静吸引过来时,她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浴缸里的盛了将近一半的水,小猫若是在里头四肢着地的话,头还能露出水面,但兴许因为格外怕水的缘故,它直接直立起来,前肢趴在浴缸边缘,企图从里面翻出来,奈何身高不够,所以只能作徒劳无功的垂死挣扎。
它可怜兮兮地瞅着尤佳,咪地叫了一声,好像在求救,又像在撒娇。
柏泽:……喂,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么叫的好吧!
尤佳:“它是不是不喜欢在水里待太久,你随便洗洗就把它弄出来吧,刚才叫得太可怜了!”
柏泽站了起来:“呵呵,我觉得我更可怜。”
尤佳一看,他浑身几乎都湿透了,尤其是裤子上多了一大摊水渍,看上去就跟尿裤子似的。
小猫很乖巧地趴在浴缸边上看着他们,连挣扎都没有,满脑袋的水沫让它的眼睛看上去更大更圆,也更加无辜。
尤佳干笑两声:“我来吧,你先去擦干衣服。”
把柏泽推出去之后,尤佳很顺利地给小猫洗了澡,又用大毛巾将它包裹起来,整个过程顺利异常,小猫就像尤佳给它起的名字一样,乖乖地任由她摆布。
洗干净之后的小乖果然看上去讨喜多了,粘在身上被洗掉,露出原本黄色的蓬松绒毛,也不显得那么瘦弱了。
晚饭自然没有蒜蓉烤龙虾,甚至比起柏泽在港岛大宅吃的要逊色很多,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有佣人端菜,有烹煮上乘的佳肴,就连柏泽自己的手艺也不差,但是现在两个人围着一张小小的圆桌吃饭,彼此之间距离有限,桌上就两三道再普通不过的家常菜,没有鲜花点缀,再简单不过,但他竟然觉得这种感觉其实也不赖。
……如果衣服没有被那只臭猫弄湿就更好了,柏泽心想。
小乖小口小口吃着尤佳特地为它准备的,熬得烂烂的小米粥,偶尔喵喵叫几声,用尾巴卷了卷新主人的小腿,又或者用湿润的鼻尖蹭蹭对方表示亲热。
柏泽:“这只猫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细菌,还一直往你身上蹭,你要是想养它,得带它去检查打针。”
尤佳:“今晚太晚了,明天再去吧。”
小乖:“喵!”
柏泽:“万一它晚上要是不小心抓我们一把,还得去打狂犬疫苗,你觉得哪个划算一点?”
尤佳:“那我吃完晚饭带它去打针吧,正好小区附近就有家宠物医院。”
小乖仰起脖子:“喵喵喵!”
尤佳摸了摸它的脑袋:“你要是想留下来,就得打针才行,这也是为了你好。”
小乖忧郁了,两只耳朵耷拉下来,趴在尤佳脚边,热乎乎软绵绵的肚子就贴着对方的脚背,它甩了甩尾巴,结果一抬头就瞧见柏泽嘴边可恶的笑容。
这只可恶的两脚怪一定还在记恨我弄湿他的衣服,小乖委屈地想。
两人用完晚餐,又带着小猫去打完针回来,到了小区楼下,尤佳就说:“这么晚了,你不用送我上楼了,快回去吧。”
柏泽:“既然都送你回来了,还是把你送上楼吧。”
对方如此有绅士风度,尤佳自然也不好拒绝,一路无话,倒显得有点尴尬。
但其实有了电梯,从楼下到楼上最多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在这几分钟内,他的脑海里掠过大段大段的情话,这其中包括莎士比亚的,秦观的,徐志摩的,古今中外,应有尽有。
到了最后,当电梯的门再度打开,尤佳看着他,用眼神示意“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那就这样吧”的时候,柏泽终于拉住了她,嘴巴里却只能冒出一句最最简单直白的话:“我们交往吧。”
尤佳有点发愣地看着他:“啊?”
没等她回过神,想要答应或拒绝的措辞,摆出害羞或冷酷的表情,对面的那个人已经挽住她的手臂,微微一使力,将尤佳拉向他,然后倾身过来。
尤佳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发懵。
就像一个人睡了很久然后醒来,那种朦胧未退,意识模糊的感觉,又如同小酌一杯之后,身体微微发热发软,但意识还保留着一定程度上的清醒。
嘴唇上传来的温热告诉尤佳:她被吻了。
这种感觉并不坏,她心想,听见对方低声而简短道:“闭眼。”
柏泽伸出手覆住她的眼睛,这样宁静而美好的氛围,非常适合更进一步。
他打算加深这个吻。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尤佳手上的毛团扭来扭去,喵喵叫了起来,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刚才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柏泽:“……”
他再次确定这只可恶的猫跟自己犯冲。
尤佳微微使力将柏泽推开少许,唇上残留着红肿,仔细一看,神色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说话倒还算镇定。
尤佳:“刚刚你的话和行为,我可以理解为,你喜欢我,在对我表白吗?”
柏泽:“谢谢你终于发现了,我本来以为我不用说,你也知道的。”
尤佳:“不好意思啦,我没有读心术,要知道在不久之前,我问某人是不是喜欢我,他还说我想太多了,他的话让我的玻璃心碎了一地,到现在还没捡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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