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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馀也没问这随侍女官具体要干什麽,直接俯身磕头谢了恩。
她故意激怒淑妃娘娘,挨了这顿打,就是为了让祁让放心不下,随时随地将她带在身边。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跟着祁让去接风宴上见那个人了。
现在,她的目的达成,就是害素锦无辜挨打,叫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可她又不能和素锦解释,只能找别的机会补偿她了。
胡尽忠见皇上终于下定决心把晚馀留在身边,笑得嘴巴咧到了後脑勺,好像是他自己受了天大的封赏。
祁让瞧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子,顺手将自己把玩了许久的菩提珠串扔给了他:“这个赏你了,你比孙良言年纪小,什麽时候他死了,大总管的位子就归你。”
“……”胡尽忠于巨大的喜悦中感到巨大的绝望,脸色千变万化,精彩纷呈。
孙良言今年不到四十,就算他活到六十岁,那也还有二十多年呢!
况且谁也没规定年纪大的必须先死,万一自己一不小心死在他前面,岂非这辈子都当不上大总管了?
皇上好偏的心,拿一串珠子就把自己打发了,看来孙良言在他心里的地位实在不好撼动。
难怪人家背地里都说流水的後宫,铁打的孙公公,孙良言才是万岁爷放在心尖上的人。
胡尽忠心情复杂地跪下谢恩,问祁让:“淑妃娘娘禁了足,奴才是不是不用打更了?”
“怎麽不用,一码归一码。”祁让正色道,“你打更朕也是应允了的,朕不能出尔反尔。”
“……是,奴才遵旨。”胡尽忠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越发觉得这回亏大了。
好在皇上这串珠子是无价宝,拿到外面去,买半条街都绰绰有馀,对他来说多少算个安慰。
祁让自己跟自己玩了半天心眼子,生怕一个不慎会让人察觉出他对某人有特殊照顾。
眼下事情解决完了,他自认为自己也没有暴露,便摆摆手,对胡尽忠道:“下去吧,叫人把奏折搬过来,朕就在这里批阅。”
胡尽忠躬身应是,吩咐晚馀好生伺候,自己带着素锦退了出去。
晚馀跪在地上,拿不准要不要起来,起来之後要做点什麽。
她很怕这样和祁让单独相处,感觉只要他们单独相处,这男人就会散发出让她窒息的压迫感。
相比做点什麽,她宁愿安安静静的罚跪。
祁让手里没了珠串,就端起茶碗,用碗盖一下一下地刮着茶叶,然後浅浅地抿一口,再接着刮。
一副朕倒要看看你能跪到什麽时候的架势。
晚馀如芒在背,只能把头垂得更低。
两人谁也不肯主动打破僵局。
好在胡尽忠很快就让人把奏折送了过来。
祁让也终于找到一个台阶,等人退出去後,对晚馀冷声道:“过来研墨。”
晚馀不声不响地站起来。
跪得太久,两条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往前走了两步,腿一软,整个人向前趴去。
前面就是炕沿,头要是撞在上面,准能撞得头破血流。
“啊!”她惊呼一声,本能地闭上眼睛。
下一刻,额头重重撞在一块柔软又有弹性的物体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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