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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韵如今这样改性,肯定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犯了天大的罪过,对公主与侯爷心生愧疚!
哼!罪过之人自然是不配在亡者牌位前站着的。
谢韵向来问心无愧,但在见到晏回南父母牌位的那一刻。过去的记忆如同泉涌,她不是没有良心的白眼狼,公主侯爷从前待她好过,即便是陌生人,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
更何况是在她生命攸关时,救过她的人。她至今都记得自己晕过去之前那一眼,是长公主含着眼泪,微微带着安慰的笑意,对她说:“韵儿,好孩子,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而后公主眼神坚定地推开她,命人带她先逃。
自己的父亲害得人家家破人亡,谢韵从不曾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她流的血是热的,却也是脏的。她知道。
她身体里流淌着的热血,让谢韵能够成为她自己。但她骨血里肮脏罪恶的一部分,她也不会否认。只是她现在内心带着一股强烈的不安。
父亲带她叛逃大梁的那一年,是丙申年十一月。
可她刚刚注意到公主的牌位,也是丙申年十一月立的。
“怀绣姑姑,公主是……如何亡故的?”
谢韵在看清那几个字之后,心几乎坠到了谷底,她被强烈的恐惧包围。如果公主是因为那一晚,为了保护她而……
晏回南知道是因为她吗?可是当初她给公主送那封信时,明明她做了万全的准备,不可能被人知晓。
第10章往事暗沉不可追(2)
怀绣姑姑听不得谢韵谈论公主,公主待她有恩。她却连公主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猝一听谢韵提到公主亡故的事,便心生怨恨与愤怒:
“若非你谢家,公主怎会求告无门,最后含恨病逝。你竟然还问?”
“病逝?”谢韵在思考,因此语气和神色有些过分冷静了。
若公主是病逝,那便说明那一夜,公主真的如她所言,顺利逃脱了刺杀。
若公主真的死在那夜,谢韵一生一世都不会原谅自己。
但谢韵此刻的冷静在怀绣姑姑眼中就是毫无愧疚,她不允许谢韵有这样的心理。谢韵没有资格审视公主的死!
她愤怒地上前用力一推,谢韵被猛地推倒在地,原本就跪着,现在额头重重地磕碰在地上。
怀绣恶狠狠道:“夫人跪着却没有任何思过,看来只是跪着无法让夫人意识到自己的罪过。那便给公主和侯爷磕头吧!一个时辰内,磕够九九八十一下。”
寒真简直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姑姑,将军可没有说磕这么多下头。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寒真听到这个数字,心尖都不禁发颤,替谢韵感到胆寒。
怀绣:“还需将军吩咐得如此细致才知道做吗?即是赎罪,那磕头便是必不可少的。往常祭奠先祖,都须磕头,你怎就磕不得?是你打量自己比谁尊贵吗?”
谢韵淡淡地瞥了一眼怀绣,阻止寒真:“寒真,住口。”
因为是老侯爷和长公主她才磕的。
她本该祭拜,但从前身不由己,如今她愿意补上从前缺的那些。
刚刚那猛得一摔,谢韵的额角擦破了皮,此刻正丝丝渗血。寒真只能拿来帕子,替她细细擦去。
谢韵自幼便比其他女子要强许多,她倔强得甚至有些血
性。这点并不能打到她。
纵使是怀绣姑姑毒辣刁钻的眼神,紧紧盯了一个时辰,都不曾从谢韵磕头跪拜的动作中挑出一丝错来。
她只要想做一件事,必定会妥妥帖帖地做到最好。
只是从祠堂出来时,谢韵的额头已经破皮红肿,破了的地方起了血痂,一丁点儿都碰不得。膝盖也肿得跟馒头一般。
她是在寒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回曲川苑的。其余下人都在一旁看着,无人来搭把手。
寒真气得怒斥:“你们都是死人吗?只会在一旁看着,不知道抬轿椅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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