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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道:“我同她见识甚,就是逗逗这小妮儿欢喜。”
张金桂脸盘子有些圆,身形丰腴,素布包着的头发上簪着一朵象生花,不出门去吃席赶集,在村子里都还收收拾拾的。
日里头也不怎么干活儿,不是在家里头闲散着,就是和一帮村妇夫郎在大槐树下说闲。
有时候饭都是与大房住一块儿的婆婆范老娘弄的,别家媳妇哪有她的好日子。
可谁教范家那俩老辈子偏心大儿咧,陈氏又是范老娘娘家的侄女儿。
心更是偏进一窝子里了。
陈三芳本就不欢喜公公婆婆偏心大房,张氏又爱来显摆,踩着他们二房给他们大房长脸,她更是见不得。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景要去相亲,你跟二弟咋也不同俺们说一声。旁的不言,我收拾一套迎春丫头送回来的好衣裳,教大景穿着去相亲也能给人看个模样嘛。”
“现在的男家看亲,可势利眼咧。大景人才........嗨呀,再是粗衣麻布的,男家能瞧得上才怪了咧。”
张金桂一股子笃定了范景相亲要黄的语气,她如何能不笃定。
她们家迎春丫头多能干多懂事的主儿,又还在大户人家里做事长过世面,前儿相看了个走街串巷的货郎都没相成。
就大景那模样,那脾性,黄了还不是太阳打东边升起的事。
陈三芳见她来张口就说大景的亲事要黄,心里不痛快,可没定下,也只能道:“望水乡那头远,信儿不似近处好递,还说不准咧。”
“我说你不信,心头还惦记着能成事儿,到时候只多气叹的。你就看........”
张金桂话还没说完,忽瞅见范景提了把柴刀从屋里出来。
她止住了话头,声音也笑了些下去,意外道:“大景也在家里呐。”
不怪她奇,秋季是猎捕的好时候,农忙过后,范景多数日子都在山里下陷阱走山捕猎,山上落雪前几乎都难见着他的人。
便是因以为范景不在,她才大着舌头说话咧。
范景嗯了一声,没理睬张金桂,兀自去后院儿劈柴了。
张金桂听见砰里哐啷的声音,心中咯噔咯噔的跳,晓得是惹不起的来了,拍拍屁股起了身:“灶屋还煮着猪食咧,我回去瞅瞅。”
“大嫂急甚,娘在家里头,坐会儿再回去嘛。”
张金桂只摆手。
看着人走远了去,陈三芳暗暗啐了一口,心中骂咧,也是个怕硬的。
不过受张氏一通说,她心里也愁了起来。
这胡媒人迟迟不来,亲事可别真就不成了。
“大景,那日康三郎就没同你说说甚?”
范景一柴刀下去,干木头裂开大半,再一使力,破做了两块。
他没回陈氏的话。
见陈氏焦愁,他估摸自己猜测的不差。
事情不成了,倒也算不得多失望,左右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几天天色都不差,已是耽搁过去了。
明日说什麽都得去山里了,再不弄些东西,今年的赋税又该缴不上。
然次日一大早,范景带着粮食上了山。
下晌,胡媒人却又喜气洋洋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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