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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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3页）

门从里面打开了。

包厢很大，装修奢华得过分。水晶吊灯投下温暖的金色光线，但角落里还是有深深的阴影。空调开得很足，但周少杰还是觉得热。

迈克坐在真皮沙上，身材魁梧得像一堵墙。他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

“少杰，”迈克的声音出人意料地温和，“最近你做得不错，我都听杰克说了。脑子、能力，你都有。”

他举起酒杯，杯沿在空中悬停片刻，像是在无声地赞许。

听到这话，周少杰心中涌起一丝受宠若惊的暖流。

然而，这暖流还未抵达心脏，迈克接下来的话语就如同一盆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

“但是，”迈克把酒杯放回桌上，杯底触桌的声响在寂静中炸开，像钟声一样沉闷，“聪明人，总是不太安分。”

“坐。”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

周少杰在对面的沙上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指节泛着苍白。他现自己忘记了该怎么呼吸。

迈克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慢条斯理地品着威士忌。周少杰的衬衫开始贴在后背上。

“为了见我，你真是煞费苦心。说吧，你想要什么？”迈克终于开口了。

周少杰用舌尖润了润干涩的下唇“我想要……改变现状。”

“什么现状？”

“我不甘心永远只做一个小角色，不想再仰人鼻息，看人脸色，”周少杰的下颌微微上扬，每个字都咬得很重，“我不想再当别人口中的废物。我要站到牌桌上，亲自洗牌，而不是永远等着别人牌。我要的，是制定规则的权力！”

话音刚落，房间角落里传来一声毫不掩饰的冷笑。

一个穿着高开衩旗袍的妖娆女人斜倚在吧台边，红唇轻启，露出半截雪白的门牙“迈克哥，你听到了吗？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以为自己是小说里的主角呢。制定规则？就他？”

迈克笑了，笑声从喉咙深处溢出，慢慢扩散到嘴角，但周少杰感觉整个房间都在那笑声中颤抖。“你觉得我能给你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愿意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任何代价。”

迈克放下酒杯，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小盒子。

盒子通体银色，约有巴掌大小，表面精致的雕花在灯光下闪烁着细密的光芒。

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深黑色的药丸。

药丸只有小指甲盖大小，在灯光下仿佛吞噬着所有光线，边缘朦胧得像活物一般蠕动。

“我要测试一下你的胆量。”迈克说道。

周少杰的目光死死锁在那枚药丸上。

“这是深渊，”迈克的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在周少杰耳边耳语，“它能撕裂你的基因，强行把你推向进化的岔路口。成功了，你才有资格加入我的团队。但如果失败……”他故意停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这种撕裂，细胞会像烟花一样从内部爆开，最后化成一滩血水。服用它的人，十个里有九个都变成了地板上的污渍。现在，我问你——敢吗？”

房间里其他几个人都在注视着周少杰。

有人身体前倾，有人举着酒杯忘记了饮用，还有人干脆转过身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汗水从他的太阳穴滑落，第一滴汗珠落在真皮沙上，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他想起了父亲的嘲讽，想起了同学们对他这个败家富二代的议论纷纷，想起了所有那些轻蔑的眼神和冷漠的话语。

他的右手缓缓抬起，在半空中轻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坚决地伸向盒子。

药丸比他想象中要温热，表面光滑如玉，几乎没有重量。

他将它放在舌尖上，心脏重重跳了几下，像是在做最后的抗议，然后一口咽下。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一秒钟像一分钟，两秒钟像一小时。

什么都没有生。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否只是迈克的一个恶劣玩笑。

那个妖娆女人的视线再次飘过来，眼神像在打量一具还有体温的尸体。

然后，胃部深处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不是剧烈的灼烧，而是一种诡异的温暖，仿佛有人在他的内脏里轻轻吹气。

他的手心开始渗出汗水，后背的衬衫一寸一寸地贴上皮肤。

热量开始蔓延，从胃部游走到胸腔，再渗透到四肢。

他的心跳开始变得不规律——先是一阵急促的鼓点，然后突然放缓，像是在重新校准节拍。

这不是恐惧引起的心悸，而是某种原始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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