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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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1页）

&esp;&esp;舞团里的大多数人姓华，而华水北的唯一弟子是傅义。傅义。和他们毫无血缘关系又格外出色。就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禁忌。

&esp;&esp;于是佟欣有点明白为什么华水北从不给傅义零花，也稍微懂得为什么她对傅义总是冷着脸面。永远打压永远辱骂。永远会当众指着傅义的鼻子骂他忘恩负义。

&esp;&esp;道理是这个道理。

&esp;&esp;但观感实在残忍。

&esp;&esp;傅义总喜欢喂流浪猫狗，有的时候会把自己餐盒里的肉挑出来，特地留着，放在大榕树底下留给猫吃。人不喜欢傅义，但除了人之外的所有生物都很亲近他。

&esp;&esp;尤其是猫，和傅义的关系都很好的。总是会哇哇地跑过来蹭。

&esp;&esp;佟欣有的时候也跟着喂喂，跟傅义说要是喜欢就带回家啦。

&esp;&esp;傅义听见就是笑笑没说话。佟欣就知道肯定是华老师不喜欢。他记得华水北好像有轻度哮喘来着，春天里接触柳絮都很难受。

&esp;&esp;但是说巧不巧的吧，就是有一天冬天，大雪。傅义经常喂的三花猫死了，留下一窝小崽子，两个人去看的时候，一窝五只只剩下了一只，没睁眼睛，还吱吱叫着。

&esp;&esp;傅义特着急，把羽绒服脱了抱猫，说要送宠物医院。

&esp;&esp;佟欣也慌张，问他哪有钱。傅义说不知道。佟欣又问他要去哪儿。傅义也说不知道。然后他就看见傅义在雪地里一深一浅地往回家的路走。心想他肯定去求华老师要钱去了。

&esp;&esp;但是第二天，傅义没来舞团。

&esp;&esp;第三天第四天也依旧。

&esp;&esp;等到第五天，佟欣实在忍不住想去找他。一出门就看见傅义背着包往舞团走，进了大门，往舞蹈教室走。

&esp;&esp;佟欣觉得很不对劲，连忙追上去问怎么了，猫呢？傅义很平静地就说了两个字。

&esp;&esp;死了。

&esp;&esp;佟欣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瞥见傅义脸上的巴掌印，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esp;&esp;在那之后，两个人基本就不说话了，有什么非得说的话，也是佟欣在中间传的话，两头都冷冰冰的，佟欣也不知道劝哪一方。

&esp;&esp;有一年恰逢母亲节，佟欣张罗着凑了个活动，给自己个儿的妈整朵玫瑰，写封信什么的。傅义一开始不肯，后来佟欣好说歹说嘴皮子磨破了他才答应。

&esp;&esp;傅义那朵玫瑰花雕得特别细，贺卡也写得认认真真，写完了之后佟欣欢天喜地地拿给华水北。但她一打开信，脸唰一下地绿了。

&esp;&esp;精致的贺卡上只写了六个字：母亲节，操你妈。

&esp;&esp;礼堂里。

&esp;&esp;佟欣把发黄发旧的贺卡折好，放在木盒里。

&esp;&esp;旁边人迟疑问：“欣哥，这玩意也要放进去吗？这上面话不好听啊，万一有什么戾气啥的……”

&esp;&esp;佟欣眼角发红，抹了下，像是刚才哭过了：“华老师唯一收到过的母亲节礼，她说要带着，你就把它放在一起葬了吧。”

&esp;&esp;旁边人没再说什么了，盖着盒子和一堆珠宝首饰端走了。

&esp;&esp;良久，陆桥一身黑色西装走上来，顺手把雨伞斜入雨伞筒，旋即径直向佟欣走来。

&esp;&esp;佟欣见他先是惊讶，然后有些愤怒，质问：“你来做什么？！”

&esp;&esp;陆桥斜目瞥了一眼礼堂，偌大的会堂里人群三三两两，答：“显而易见。寄托哀思。”

&esp;&esp;佟欣哼了声：“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esp;&esp;陆桥不理会他的敌意，诚恳：“但华老师无儿无女，恐怕人手不够吧。你就暂时看在她的面上，我们和平相处。”顿了下，临了补充了句，“一天。”

&esp;&esp;佟欣犹豫了下，面色像是在思忖。

&esp;&esp;片刻后叹了口气：“行。等会正式开始了有什么事我叫你。”

&esp;&esp;继而像是想起来什么，打量着陆桥的身后：“傅哥呢？他……今天不来吗？”

&esp;&esp;“来。”陆桥回答得干脆。

&esp;&esp;“但他说要给华老师送份大礼，所以要晚些。”

&esp;&esp;放网上都不能播。

&esp;&esp;没说两句话，佟欣就被叫走了。

&esp;&esp;陆桥显得没事，人在大厅里走，张望。

&esp;&esp;今天能来的人，看着都是上年纪的，胸口特地别了白花，应该都是舞团的老人了。一个个都哭丧着脸。

&esp;&esp;陆桥随手偷了供桌的苹果，啃着观看。

&esp;&esp;要不然说高手在民间呢。

&esp;&esp;平时八百年都不见的亲戚朋友，这会儿人死了一个个哭得跟林黛玉似的。演得还真让人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esp;&esp;又过了半个小时，陆桥心想傅义应该也到了。

&esp;&esp;刚扔下啃完的果核要走，突然，礼堂的大门口忽然慌慌张张闯进来了个人，喊：“操！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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