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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案的十四家粮行究竟是什么背景,相公应该一清二楚吧?和这些粮商有牵连的,有韩琦的孙婿,有富弼的姻侄,有司马光的学生……他们的背后,都是阻挠新法的罪魁祸首。这些奸商私造盐钞,盗窃百姓活命之粮,奴役士族妻女,淫辱宗室族姬……犯下这种种大罪,想这么简单就了结了?”
“可他们做这些事,不都是你在其中牵线搭桥吗?所以……你是有意为之?”弥心笑得又是得意,又是心酸:“可是……朝廷居然只判了十几名粮商!”狄依依不忿道:“这案子还未完结,粮商背后的权贵,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只怕是难!”弥心摇头道,“以现在的形势来看,粮食既然找回来了,可谓皆大欢喜。十四家粮行,明面上的管事人被问罪,足以应付天下悠悠之口。至于背后的显贵,只怕不了了之。这样的结果,你们觉得甘心吗?”
狄依依愤懑不已,要杀粮商,自然少不了胡安国一份。可明明其他人更加该死!粮商固然日进斗金,但就从胡家来看,只怕大半所得都得双手奉上,交给他们背后的恩主。
弥心不慌不忙道:“学生今日来到相府,就是为了献刀。”
“献刀?”
弥心取下背着的包裹,从中拿出一只木盒,盒中是七八封书信:“这两年间,来功德堂放浪形骸的,远不止那十四家粮商,还有不少真正的权贵。他们之间种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记得一清二楚。还有他们和勋戚贵胄往来的信件,也被我偷偷截留了一半。可以说,这个包裹里,装满了那帮人的罪证。这就是砍他们的刀!
“第一,熙宁五年六月,捏造旱魃出世的异象,散播流言,以天将降大旱攻讦新法。
“第二,熙宁七年正月,假造貔貅夺粮,制造恐慌,煽动骚乱。还在朝会上群起而攻,指斥是宰相执政不当,才引来灾祸。
“第三,串联粮商囤货居奇,制造粮荒。反诬陛下不修德政,中伤新法与民夺利。
“这三条罪证呈上去,足以让官家、让万民看清楚他们的嘴脸。究竟是谁在妖言惑众?究竟是谁在诬蔑造谣?”
弥心的声音愈发高亢,王雱听得热血沸腾,心中好不激动。转头一看,却见王安石眉头紧蹙,云济也是面无表情。
狄依依一脸不以为然,毫不忌讳道:“老狐狸,这些事都是你参与了的,你在里头推波助澜、出谋划策,起码也要算个主谋吧?只凭这些证物,就想扳倒那么多达官显贵?”
“老拙既是罪犯,也是人证,这样才能将魑魅魍魉一个个揪到烈日之下。只要能荡涤乾坤,为新法扫除障碍,老拙何惜此身?纵使粉身碎骨,又有何妨?”弥心坦然一笑,向王安石躬身为礼,“请相公派人将学生押送大理寺,学生自用这颗项上头颅,换一片朗朗乾坤!”
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王雱惊醒过来。自父亲拜相以来,他为新法出谋划策,却总被这些顽固守旧的老家伙阻拦。每夜入睡时,他无不在幻想着将这帮政敌一扫而空。没想到弥心如妖魔一般横空出世,他千百次的幻想竟似要成真了!王雱浑身战栗,一种荒诞的振奋感游走在经络和血脉里,汹涌着,激荡着,久久不息。
他想要说什么,但见王安石沉着一张脸,终究没有开口。
云济只觉脊背发凉。且不说弥心的图谋能不能够成功,这老疯子的所作所为,就已经让人心底发寒。他究竟是老谋深算,还是丧心病狂?云济双眸转了数次,终于忍不住道:“你觉得自己这样的谋划,就能将反对新法的重臣尽数拔除?赵家天子最爱‘异论相搅’,官家虽然支持新法,但绝不想看到相公一方独大。”
弥心“哈哈”一笑,扬声道:“只需相公在文德殿上,告知天子和百官天下大旱,不是因为推行新法,而是因为有妖魔鬼怪在阻碍新法。只要扫除妖孽,荡清寰宇,十日之内,必降大雨!”
“十日之内,必降大雨?”不仅王雱惊奇不已,就连王安石也终于动容。
云济摇头道:“若是乡野村夫口出狂言,跟别人赌一赌何时下雨,倒也无伤大雅。可相公何等身份,这话如何说得?”
“老拙倒是忘了,云教授是司天监的官儿。看风云气象,本是你的拿手好戏。”弥心又从包裹中掏出一只灰色的汝窑瓷盆,里面装着黑色沙土,种着一株枯萎的药草。
云济恍然记起,这株枯草一直被弥心带在身边,他已经见过数次。而且弥心曾说过,这盆枯草就是他所要悟的道。
“这药草唤作‘逢春草’。别看它枝叶枯萎,似乎已经干死。但只要感受到春雨的气息,它便能焕发生机,如枯木逢春,再生新芽。”
弥心一边说,一边轻轻拨开逢春草的枝叶。果然在枯黄的草叶间,探出一截细小的嫩芽。仿佛焦枯的黑色大地上,一点新绿破土而出,悄然吐出一丝盎然生机。
“十三年前,老拙曾碰上一场地动。而早在地动之前,老鼠惊恐不安,飞禽四下乱飞,黄狗放声狂吠……都说人乃万物之灵,其实与飞禽走兽相比,人对于天变最为迟钝。这逢春草是老拙从西域荒漠中得来的,这东西耐干旱,却能预知降雨。每当它从枯叶之中萌发新芽,十日之内,必然天降甘霖!”
说到这里,弥心已是热泪盈眶:“老拙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这一日。一看到它发芽,便知时日已到,这才匆匆赶到相府。相公,弥心以头颅保证,十日之内,必降大雨。”
他声音并不大,却如同雷音一般,响彻相府客堂。
一时间,王雱满脸希冀,看向王安石。云济和狄依依面面相觑,胸口如沙场战鼓,跳跃烛光好似声声鼓点,越来越密集地落向他们心头。
过得许久,王安石肃然摇头:“不成!”
王雱急道:“爹!”
“相公!”弥心又是震惊,又是不解,“难道您不信学生所说?只要您启奏官家,要想天降甘霖,就需旌别忠奸,罢黜阻挠新法的佞臣,清查他们的罪状,在文德殿外立一座奸党碑,铭刻这帮奸臣名籍,让他们遗臭万年,永为万世臣子之戒。”
王安石再次摇头:“不成!”
弥心只觉五雷轰顶,面色陡然煞白一片,失魂落魄道:“为……为什么?”
“第一,先诱人犯法,再检举揭发其罪,这等龌龊之事,岂是儒臣所为?岂是我王安石所为?倘若人人这般诱害同僚,必然人人自危。大宋朝堂之上,谁还能安心为官?”
弥心急道:“相公岂能如此妇人之仁?学生宣扬福道,犯下这么多恶行,不就是为此吗?须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行大善者不吝小恶啊!”
“小恶?”王安石面露怒容,神目如电,“拐走无辜女子,让一群畜生肆意践踏淫辱,这是小恶?勾结官员,串联粮商,贪污百姓活命之粮,置群黎百姓的生死于不顾,这是小恶?”
“可是,和推行新法相比,这些都是小事而已。阻碍新法推行,坐视国家沉疴不治的旧党,才是大恶!”
“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行大善者不吝小恶’?都是谬论!我辈儒门后生,应该时刻牢记的,是汉昭烈帝‘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的叮嘱!”
王安石训斥他一顿,又看了眼儿子王雱,冷哼道:“你们瞧不起韩琦,瞧不起富弼,还瞧不起司马光吗?真当他们老眼昏花,看不清国家大患?告诉你们,老夫忙碌半生,引以为平生知己的,便是司马十二!引以为平生之敌的,也是司马十二!”
王雱一时愕然:“父亲……”
“早在被召回东京之前,老夫就和司马十二相交甚笃。老夫是什么脾性,司马十二岂能不知?老夫既然力主变法,岂是别人劝得了的?司马十二为何还要做这等无用功,连写三封信来劝我?”
云济听着这番话,若有所悟。
王雱却不以为然,小声念叨:“还不是为了卖弄文采?三封信写得天下皆知,若非为了沽名钓誉,还能是为什么?”
“因为那是告诫,是警示!”王安石瞪了他一眼,“正因为有了那三封信,老夫无时无刻不在自省自纠。治大国如烹小鲜,稍有不慎,便会流毒无穷。这些年来,每一条法规,每一道新政,老夫都反复思量,命属官一遍遍考究论证,不敢稍有大意。即便如此,这些自以为思虑万全的新法,还是有不少疏漏为人所用,在某些州县,反而成了害民之政。”
王安石掷地有声道:“老夫最庆幸的就是,在洛阳的地窖里,还有一双锐利无比的眼睛,能够穿透千年,能够跨越万里,化为一面宝鉴,无时无刻不在照着大宋朝堂!你们谬赞老夫‘独步于九天之外,俯瞰风云变幻’,那司马十二便是‘隐匿于九幽之下,洞察世间百态’。”
至此,王雱垂下头颅,一时不敢辩驳。
“熙宁三年,官家和老夫几经探讨,共定国是,为的就是排除异论,变法的大政大策由此而定。司马十二要争国是,就写信给天下人看;老夫要定国是,也是靠回信一一反驳。国是乃诸政之根,涉及大是大非的问题,必须堂堂正正。你这等邪路招数,从一开始就落了下乘,岂非让司马十二耻笑?”
王安石说到此处,已是怒意外露,双目炯炯地望向弥心:“老夫最厌恶以天变攻讦他人。哪怕政见相悖,也绝不能不择手段地将对手置之死地。此例一开,异论之争就成了没有底线的针锋相对,只分立场,不分错对。党争一起,便会无休无止——这样的朝局,岂是老夫想要的?”
弥心费尽心机,觉得自己算无遗策,才来相府“自投罗网”。本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要扬眉吐气了,可他万万没料到,王安石居然会是这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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