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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虽着男装酷似男儿,少年眉眼精致,雌雄若兔儿般难辨,陶枫却能辨认出,此人是个女孩。
看似在京中无人辅助,陶枫向人打听过,少年居住叔父家中,李郎中日日夜夜叮嘱她读书,又任职于大理寺。
陶枫咬咬牙,大理寺不止有堂哥这一进士,可还有位状元在其中。
不能小瞧她!
正当她想着,陶严抱走缩在钟旺怀里不许久的旺财,检查过沈溪涟的功课,说:“夜色不早,大家还是早些回府。旺财,明天可不轻松,得好好休息。”
“嗯……”钟旺从鼻子里挤出这句,应答陶严。
陶严转眸看向陶枫:“堂妹,客便送到此,我们先行告退了。”
收回思绪,陶枫摇头,走到沈溪涟身旁说:“夜深不便行走,世子一人回府却属儿待客不佳,还是由儿送世子回去吧。”
陶严点点头:“旺财跟某一块?”
“不。”钟旺连忙摇头,她拒绝,她坚决不要再跟陶严走一块,那跟上课有何区别。
“行,李府与祁阳伯府顺路。最近京城不太平,旺财以你武力,还能庇佑她们一些。”陶严点点头,拍拍躁动不已的旺财,走回府去。
好在,他家离叔父府不远,不用耗费太长时间。
对于钟旺的陪同,沈溪涟最是兴奋,拍着前室,呼唤钟旺:“快快上来,外头冷。”
陶枫坐在一旁,伸出手去接钟旺,眸眼盯看她不放。
在两人侧身要过时,陶枫笑说:“我好似见过你……”
“!”钟旺震惊,瞳孔急剧缩成一线。
钟旺抿唇,辞别陶某夫子勾有的笑意顿时散去,若细刃的柳眉紧贴她那双杏眸,警惕时出鞘的白光骤然闪怕了沈溪涟的胆子,她自认为悄无声息往车内挪挪。
可沈溪涟腰间佩戴的不少金玉,亮银点缀,在挪动时总会有些声响。
陶枫尚没被钟旺狠冷的眸光吓躲,神经紧绷,艳丽、涂抹脂粉的唇瓣几要抿成一条线。情绪被亮出的刀身拉到喉结,胸腔的声响得耳聋,却被清脆的玉碰声惊缓几次。
二人的注意被沈溪涟的小动作吸引,一杏一凤的眸眼齐刷刷对准沈溪涟,她不由得颤动几许,缩回马车里。
竹帘垂落,打动车框好几下。
钟旺跟着走进,内室瞧着挺大,几层柔毛毯缓了马车带来的颠簸,又因夏热,其上便铺了散热微凉的竹席。
主人盘腿坐在车内一角,脸颊贴着车壁不愿直面。
可真的勇士,就该直面惨淡的人生,沈溪涟想自个生来便爱极美色,一生都被美女帅哥玩弄股掌之中。
呜呜,虽然都好凶,但真的长得好好看。
沈溪涟拉着幕帘,丝滑的绸缎磨得脸颊舒爽,又含羞半遮,眸眼垂敛,悄悄欣赏坐在对面两角的少年佳人。
草根出身武力高的少年,丞相府的高傲小姐,沈溪涟脑子里已经演绎看过的各种古偶桥段。
英雄救美,竹林搂美人腰,翩翩起舞落至旁人堆起的舞台。亦或是众目睽睽之下,闪身站在佳人旁,啪啪打脸那些瞧不起的炮灰。
可恶,脑补的剧情太少,往追妻火葬场方向撒丫子狂奔,沈溪漪咬咬拇指,无奈又愤怒,早知道就不追刺激又癫的短剧看,多刷点文学就好了。
沈溪涟自顾自陷入沉思中,未发觉自己直视另二人的视线太过直白,几引起她们的转眸。
“嗯哼…”陶枫酌了盏清茶,慢条斯理啄饮,茶水润了她的唇瓣,润得灵灵。
钟旺垂眸,擦拭刀身,默默不语,似使得整个静默的内室陷入狠冷的逼仄,也使得满腔具被铁锈填斥。
她该不该,杀了身侧怀疑她身份的陶枫……
钟旺很是纠结,以罪人之女登京城,也该心明会遇见认识她的萍水相逢者。可父亲信奉女子不出闺阁,每每盛宴时,每每讨喜巧时,都不曾出府去,该没几人见过她面容。
该杀吧,可陶枫为清肃兄的堂妹,又为尚书令独女。若真动了她,钟旺怕自己此生都不可能再踏足京城,无法探寻到当年父亲被杀的真相。
三人心思各异,一人笑意匪浅,一人酌茶浅饮,一人皱眉擦刀,心思或浮于表面,或藏于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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