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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坐下,示意向嘉洋摘掉耳机。
摆钟停滞。
座椅上的年轻男孩露出茫然的表情,几分钟后,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而具有攻击性。
joe出现了。
他突然开始摔东西,桌上的花瓶、钢笔,地上的扫把、水桶,他藏在一大丛花束里,抱着脑袋埋头,尖叫说别过来。
这个过程中欧文什么也没做,只当joe不存在,他低头在写着些什么,但陈述看得出欧文用余光紧密观察joe的举动。等到joe平静后,男孩忽然捡起地上某个碎片,手指发抖地要往手腕上划。
欧文出声了,他立刻打断了这个行为,开启了设备,用光照向joe的眼睛。
23秒后,向嘉洋出现了。
他一脸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手,全然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机械地站起身,拍了拍膝盖和屁股,拍掉上面的灰尘。
主人格向嘉洋承载的情绪是“快乐”和“坚强”,joe承载的情绪大部分为“愤怒”与“暴躁”。
整合重塑,是要让他们开始共同承担这些与创伤记忆相关的躯体反应。
欧文温柔地朝着向嘉洋微笑,说了些什么。
这个场景如果被其他人看见,或许会以为站在里面的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是个无可救药的社会败类,完全没有挽救的必要。
陈述静静地站在原地,只有一门之隔。他下意识地伸手抚摸上冰冷厚重的单向玻璃,骨节分明的手指拧出苍白的弧度。
向嘉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但这一次他刚刚坐下,椅子就倒在地上。他手脚都开始发抖,幅度大到不正常。
他死死地蜷缩成一团,侧躺在地面上,一只手抓住心口的衣服,沙哑道:“疼。”
“我好疼妈妈”
室外。陈述的心脏像被人硬生生地剜了一刀子,砍下一块肉。他想象着过去几年里,向嘉洋不止经历过一次这样的时刻,再将那些洋溢着少年气的信件内容与面前这个苍白无助的男孩联系在一起,一股彻骨的难过与无力席卷全身,几乎要将他撕裂。
欧文立刻给了向嘉洋一个可以用来拥抱的枕头。
向嘉洋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枕头,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痛苦的呜咽一阵一阵地传来,即使小腿开始抽筋了他也无暇顾及,因为大脑的疼痛更甚。
9分钟后,joe出现。
他面无表情地把枕头还给了欧文,扶好被撞倒的椅子,重新坐上去。
欧文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引导与创伤分离。
接下来是评估与沟通阶段。
他要负责处理抗拒部分。
欧文给了joe一个热水袋,用滚烫的温度扯回joe的理智。
“joe。”欧文看着他,尽量表现得平静与自如,“你能接受自己的消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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