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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昂自己?他呼吸,只是为了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为什么不需要呼吸他还能活着,莱昂自己也不知道。
但身处于这种满是“莱昂因子”的环境中,莱昂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畅……但那个说话的人,到底是谁?
可莱昂只是一想,久违的头疼就又找了上来。
疼得他本体的脑袋从大胡子莱昂的胸口下鼓了出来,差点撑破衣服。大胡子莱昂的脑袋快速的变软坍塌,本体的脑袋顶了出来,只是在完整的角与一半的角之间,还顶了个章鱼状的大眼萌。
莱昂这次没有停止思考,渐渐的,疼痛让他的两只角向外延伸出龟裂的缝隙,以开水只是露出血红的肉,然后是森白的头骨,后来就是灰白色的大脑,甚至大脑也开始裂开,流出透明色的脑髓液……
此刻莱昂的脑袋,展绽开得仿佛一朵层次分明,色彩斑斓的热带花朵,其中两个花瓣上还长着倒刺。
这朵花蠕动着,渐渐收拢了起来,恢复成了莱昂苍白的小脸。
潜意识这个大垃圾,一如既往的把他的过去隐藏得极好,让他根本没办法继续挖掘下去。
——再挖下去,就不是热带花朵,而是上天的烟花了,他会在这个房间里炸开,涂满每一个角落,再蠕动着重新把自己组装起来。
炸开莱昂能接受,可莱昂知道,即使炸开,他依然不会有任何收获,所以,只能再次向潜意识认输。
他沉下思绪,“花朵”收拢起来,恢复成了莱昂的小脸。这张脸又从颈部沉进胸腹,只把大眼萌留在了脖子上。又过了一会儿,以大眼萌为中心,一颗大胡子莱昂的脑袋完好的生长了出来。
第二天的傍晚,昨天十三个被点名的打手跟着比利离开了粉红甜心酒馆。他们停下来的地方依然没出木鞋区,毕竟木鞋区是狄丽尔城最大的贫民居住区,不过这附近比粉红甜心附近显然更“贫”一些。
一排排的三层楼房连门窗都没有,这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极其狭小,但每个房间都有十个以上的租客,他们可能是来自一个或几个家庭的合租,可能全部都是陌生人。房子没有厨房,只在一楼有一个狭小的厕所。
这里提供自来水,每一层都有一个水房,但为了省钱,这里的自来水管是房东和其他房东一起买水管接起来的,这样他们就能省一笔水费,却依旧还能从租客那里收取水费。
——政府的抽水管虽然也是直接从狄丽尔河里取水,但至少他们的水泵安装在上游,这些私人的抽水管,却是就安装的,大多直接放在城市的中游。虽然狄丽尔城的下水道是直接对准了下游的,可河两岸的大量居民都是直接将垃圾和秽物排进河里的,上游的河水都已经被扩散污染,更何况中游?
这里的街道上,能看到一滩滩黄色的污水和糊状的秽物,那是人们腹泻和呕吐留下的“生命痕迹”。随着天气转暖,举着神徽的收尸人在其他地区已经越来越少,只有这里,依然能够经常看到他们的身影。
帮派成员们整天都喝啤酒也是一种正确的选择,因为啤酒代替了饮用水。
比利让所有人散开埋伏,他依旧不说他们的目标是谁,这是比利的规矩。
已经习惯的打手们也不会问,反正在开打之前他们每人都已经得到了十个银币,这就足够了。
打手们分成几队,赶走了这附近的流浪汉。打手们虽然有稳定的工作,但从衣着上,跟流浪汉真的没什么太大的不同。虽然跟费尔南生活的那段时间,说明这里的上层人士还是很干净卫生的。这里没有瓷,但有木制的大浴桶和马桶,同样很舒适。
但上层和底层完全就是个两个世界,而如果用狄丽尔的自来水洗漱,那到底是越洗越干净,还是越洗越脏也是个问题。
打手毕竟是吃饱喝足的,他们更健壮,流浪汉则大多是找不到工作的人,可能还生着病,他们更瘦弱。没有流浪汉找事,他们被叫起来后,就摇摇晃晃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打手们取代了这些流浪汉的位置,他们缩在角落里,或躺,或坐,安静的等待着目标的到来。
莱昂也缩在了一个角落里,渐渐的天黑了,但这条街道反而变得热闹了起来,脚步匆匆的都是回家的工人。他们大多是在铁树区工作的,而工厂只有在天黑之后才会放工人们下班。这里的很多人都有夜盲症,他们熟悉道路不怕迷路,却看不清脚下的东西,或者看清了,这些疲累的人也不愿多走几步路花费体力绕开,秽物和污水被踩得四处飞溅。
现在天气还有些冷,只比流浪汉稍好一些的工人,大多双臂在胸前交叉,两只手塞在腋下,哆嗦着,尽量快速的行走着。
偶尔工人们中间还会发生一些骚乱,抢劫或者偷盗,人群在短暂的骚乱后,就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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