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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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乔尼争取（第1页）

315，乔尼·争取

在乔尼做出下一步举动之前，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膝盖窝的皮肉失去知觉，脚掌嵌在地毯里，好像化为了树根。

他以阳光的角度打量着面前的女人，雪白的皮肤，深色的长发，总是受冻了似的缺乏血色的嘴唇。乔尼的视线依旧有些模糊，王乔乔看起来像一张被晒得退了色的壁画。

她为什麽会在这里？她不应该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里和大人物们推杯换盏吗？

乔尼宿醉的脑袋里，缓缓冒出这个问题。脑袋里像是有一张网，正在向两侧撕裂，让他头晕目眩，直犯恶心。微微嗡鸣的耳朵里钻进了一个声音，又尖又细，像是指甲在玻璃上面刮。那个声音正用一种盛气凌人的态度喋喋不休着。

乔尼·乔斯达，你应该问问看，你为什麽留在这里？这是她的庄园，她在这里有员工，有仆从，有生意要做。她养了那麽多人，多你一个少你一个，没有任何区别。乔尼，你呢？

你不是她的员工，你不给她干活，也不帮她赚钱，你也不是她的亲戚或者情人，你在这里做什麽？你什麽也不做，你只是赖在这里，就像树底下的一片落叶，如果不被风吹走，就只有被人踩进土里，被其他落叶压着，最终烂掉！

等她醒来，她也会离开，像一阵风似的，谁也捉不住。她抛弃你，会比你父亲容易得多。

“可是chowchow她喜欢我……”乔尼对着那个声音喃喃道。

她喜欢你？是谁告诉你的，是她吗？仔细想想，那是你的父母这样说的！他们派你去讨好她，为了得到那些好处！也许她根本不喜欢你呢，也许她就是逗你玩，也许她根本不在乎你。你过去几个月都没有来见她，对她有什麽影响吗？

“也许是她太忙了……”

真的吗？你能保证她一次也没有回来过吗？你不能，因为她不需要去看你！也许你是死是活她都不关心。

“不会的！我至少是特别的……”

怎麽特别？过去认识她？坐过她的大腿？别自取其辱了，乔尼，你是没见到她亲近庄园里的其他孩子吗？她只是喜欢小孩儿，而你已经长大了，不论再怎麽演，你都不是小孩儿了。

你知道现在谁是最特别的吗？迪亚哥·布兰度，他的天赋就是她发掘的，现在他不仅在回报她，还当上她的情人了！瞧瞧他那副样子吧，不仅能在赛马场上甩你一个马身，他作为一个男人也一样！他个头比你高，长相比你英俊，比你坚强，各方面都比你像话多了！

“可是他是个不择手段的家夥！我曾经在比赛後台看见……”

那又怎麽样。他最终获胜了，不论是比赛场上，还是chowchow这里。你太弱了，还幼稚丶鲁莽，所以你才会被抛弃。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都是你自己的错。你自己说说看，你能有任何一个理由，能叫你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说你有资格留在这里吗？你有吗，有吗？

“……”

趁早收拾行李，自己滚蛋，还能留给自己一丝尊严……哈，你要是能做到的话，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这是她的卧室，现在已经有另一个男人住进来了的卧室，你哪怕还有一点羞耻心，都不会这样跑进来！

“可是，其实……”乔尼嗫嚅着。他一直以来都可以进chowchow的卧室的，从来没有人说过什麽。如果只有情人才能进入这里的话，那他一早就是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个苗头，那个声音便如同被烫到了一样惊叫起来：“你在乱想些什麽！乔尼，你怎麽可以这样想！你把她当姐姐，妈妈，甚至是在你出生前就死掉的祖母，你怎麽能想做她的情人！你还有一点羞耻心吗？”

“可是我想留下，我想留在这里……”乔尼啜泣起来，很快喘不上气来，所有的杂思都平息了，那个声音也消失了。

他哭了一会儿，筋疲力尽了，于是跪倒在地，趴在床沿上，距离王乔乔的睡颜不到一臂的距离。

她依旧睡着，连翻身或呓语都没有，尽管乔尼绝对算不上安静。她一直以来睡觉都很沉，乔尼小的时候发现怎麽都叫不醒她，误以为她死了，吓得哇哇大哭，即便如此也没能把她叫醒。等他熟悉了她的这种习性，再想叫醒她的时候，乔尼就站到高处，让自己像炮弹一样砸到她身上去。

乔尼从来没有见过比她睡得更死的人，也许那些能把呼噜打的震天响的猪可以与她一拼。她是怎麽做到的？是平时太累了吗？还是真的很放松？她处理那麽多事，面对的麻烦不会少的，她能睡这麽踏实，是自信一切麻烦都能解决吗？

乔尼吸着鼻子，抹掉眼泪，望着她睫毛下的阴影。今日的阳光简直可以用毒辣来形容，那团阴影浓的如同漆黑的墨水，乔尼想不通，这样的强光之下，她究竟怎麽睡着的。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那双眼睛。非常独特的，如同蜂蜜一般的颜色。如果现在那双眼睛睁开了，看到了他，会是什麽反应？

他开始对着熟睡的王乔乔讲述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本该在比赛场上，却被取消了资格，他的父亲一声招呼不打就回了美国，把他一个人扔在了这里。

“如果我在赛场上，你觉得我能赢过迪亚哥吗？如果能赢的话，我一定会把奖杯送给你，从今以後的所有奖杯都是，当然，都是冠军奖杯。其馀的名次，我不好意思拿到你面前。”

“我看过比赛的押注情况了，六成的人都押迪亚哥赢，那些人甚至赌都不肯赌别的人一把。如果我上场，估计变化也不大吧。”

“你也觉得我赢不了吗？你会觉得我是个废物，要赶我走吗？我不想走，我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可是父亲已经回美国了，显然他就是这麽觉得的……我好不甘心，我真的很想证明他是错的，chowchow，如果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卧室门突然被打开了，乔尼的剖白戛然而止，他擡起头，对上了迪亚哥矫揉造作的表情。

“哦呀，这不是乔斯达吗？你怎麽会在这里？我以为你至少应该在马房，如果你的技术能再好一点，今天你应该跟我一样，在赛场上吧。”

乔尼咬着下唇，不愿道出实情。

迪亚哥嗤笑一声，上前一步，将门在身後合拢，慢条斯理地解下外衣的扣子。他住在这里，他自然有这样做的权利。

似乎是觉得这样子还不够气人，他接着讥讽道：“听说你的父亲已经回美国了？你不该跟他一起回去？哦，我忘了，他一向瞧不上你，因为你根本比不上尼可拉斯！”

乔尼紧紧攥紧了羽毛被，避免忍耐不住怒火，又和他打起来。上一次他在这里和这家夥打了一架，被关了几天禁闭，还让chowchow被他给算计了。

迪亚哥的耐心彻底耗尽了，他的脸沉了下来。“滚出去，现在就滚，我还能不告诉chowchow你干了什麽，免得劳烦她亲自把你赶出去。”

“不。”乔尼脱口而出。这家夥有什麽理直气壮的？他是能代替chowchow发言吗？

“你说什麽？”迪亚哥的眉毛高高扬起。

“我不走。”乔尼说，“我就待在这里。”

“你有什麽资格待在这里？”迪亚哥反唇相讥。

乔尼沉默了。之前脑子里那个隐隐约约的想法又浮现出来，他一捏掌心，说道：“本来我就一直可以待在这里，在你成为丶成为她的情人之前……我其实也可以，我才是更合适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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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乔尼又哭了，这次是为一个完全不同的原因。当事情结束後，他依旧冷静不下来，抱着她的腿，求她别这样对他，别赶他走。如果她完全不在乎他，那他真的没办法继续留在这里，或多或少，他还是想保留最後一点尊严。

“我不会赶你走的，乔尼。”王乔乔捧着他的脸，拇指抹掉眼泪，在他的额头上亲了又亲。“现在我还很累，之後我会跟你谈谈这件事。”

“之後，那是多久？”乔尼担惊受怕地问道。

“三天，你禁闭结束的时候。”她突然像是累极了，脸上的表情垮塌下来，那双眼睛也失去了神采，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尊名贵的瓷器。“乔尼，现在滚回房间去吧，在我去见你之前，你最好想清楚你要说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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