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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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孟云想不在意地朝他挥手，大咧咧开口:“废话少说，前头带路。”景华说是从南阳刚回京中，这穿街走巷的，倒是轻车熟路。孟云想盯着前头那道风姿绰约的身影，微微摇首，心中鄙夷:想她还是问白芍了解个大概，他此番已经连路都摸熟了。果然，面相风流，是个宿花眠柳的主。随着景华一道去了一座张灯结彩，笙歌笑语的楼前，门口的老鸨挥着帕子，热情地迎了上来。带着娘子一道上青楼那老鸨腰满臀肥，涂脂刷粉，珍珠插满鬓，身上的胭脂味浓郁刺鼻。景华不动声色地一闪，孟云想却从后头蹿了上来，兴致盎然地打量起她来，那模样像是瞧见稀罕物一般。老鸨自然也是将她睨了一睨，一双眼睛贼精，含笑出声:“这位姑娘装扮成男子作甚。莫不是……喜欢女子？”她眼露精光，朝孟云想意味深长一笑，一双手在她腰间揩油，不规矩起来。孟云想一把拍掉她的手，跳开几步，正色道:“别胡说，我可只喜欢男人。”她揽臂一勾，扯过光顾看热闹，低头含笑的景华，眉眼深深，挑衅道:“看见没有，这便是我相好的。”老鸨见景华也是温文尔雅，一派翩翩公子。不免拉过他偷偷疑惑一声:“公子倒是大方，怎么……带着娘子一道逛青楼？”景华偷偷撇了眼开始伸头探视的孟云想，用扇遮面，与她轻声叮咛:“我这娘子彪悍，小心说话。”老鸨这才咧了唇，挥了帕子，朝孟云想媚笑连连:“姑娘你放心，我这醉生梦死，可设有青馆，红馆，无论男子女子，皆迎门作客，玩得尽兴而归。”“青馆？”孟云想一时来了兴致，眉飞色舞，两眼翻起小红心，朝老鸨捧脸问道:“可是指的相公馆？”见孟云想一副趣味盎然的模样，老鸨得意一笑，应道:“正是，不如我带姑娘长长见识？”孟云想当即应允，可想起身侧的景华，又不免为难看他，她诚然问不出，阿华，你介不介意别人说你好断袖之癖这种话来。所以孟云想的思路转了一转:“阿华，要不要一道见识一下这青馆里的小公子，我尚以为迄今为止，没有一个模样比你俊的。”这番马屁拍得顺溜，景华欣然应允。那老鸨却不乐意:“这位公子长相确是仙姿佚貌，可我家公子也是别有风味。”孟云想眉眼深深，一副好整以暇之态，朝她扬脸嗤笑:“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老鸨不服气，立马将她与景华领了进去。这醉生梦死里头倒别味风雅，与肖想的青楼并不一样。圆堂设木栏，摆二十二小桌，宾客满盈，上方是一处高台，四面珠帘落地，轻纱微恙，供舞女歌姬表演之用。栏外是一圈长廊，环廊设“琴棋书画舞瑟笙箫”八阁雅苑。以名为题，屋内丝竹配乐之声，袅袅不绝。拾阶而上，上方内围是几处屏风隔间的雅座，眺目远望，视野极好。外围是各姑娘小绾的厢房，挂红穗黄穗，区分开来。那老鸨将孟云想和景华引进一间琴苑，弹琴的姑娘身段柔软，娇艳如花，明眸善睐，堪堪将景华一望，面上不由含羞。也不知这景华会意与否，反客为主，便坐定绣墩，执壶轻酌起来。那姑娘本欲迎身贴来，却被老鸨伸手拦下，与她低声嘱托几句，她杏眸圆睁，一时有些不敢置信地将兀自饮茶的景华一望。忽然樱唇一咬，不甘心地退下。龙阳之好孟云想一并入座，刚捧起茶盏，见这一幕，趴着身子，一只手不可抑制地抖动起来，震得杯盏脆响。景华好奇地睨过眸子，朝她一望:“你笑什么？”孟云想抬起埋在茶盏中的一张娇俏小脸，溢笑出声:“你猜老鸨和方才那位姑娘说了什么？”景华狐疑地眯起眸子看她。孟云想冲他调皮地眨眨眼睛:“我若说了，你不可以打我。”景华答应下来。孟云想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外张望的老鸨，朝他张了张菱形的小嘴。景华盯紧她的唇形，她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吐出八个字来:“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她虽把嘴型张得夸张，景华也不知看懂了没有，一双含情带柔的桃花眼，蕴满笑意，灼灼将她一望。倒看得孟云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还好老鸨很快含笑朝她望来，招呼一声:“姑娘可瞧好了。”她挥了挥手，身后一众人高马大，体型魁梧的男子鱼贯而入。孟云想看罢，眉尖直皱，凭凭摇头。目色了几拨人后，忍不住朝着老鸨开口：“你这领的可是家丁小厮？能不能有个门槛标准？青馆里头便是这些歪瓜裂枣，的确……别有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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