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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绝径(下11)
当年在永州城外,骆明歌却不知段妄已打定主意要和燕空梁一决高下,她问明了永州剑栈地下暗道里的情形,恍然道:“原来佘象倒是诚心实意。”
此後两人起了争执。
骆明歌提议从此留在永州,受佘象照拂;段妄却对佘象设鱼塘豢养漏鱼之举颇为气愤,此来正是为刺杀佘象,愕道:“你不给你师父报仇了?”
骆明歌脸色一变,道:“你懂什麽,我师父并非鲸舟剑客所杀。”
段妄道:“那是谁杀的?你们桃花剑岭一派,总是被鲸舟剑派所灭吧,这仇你也不报了?”
骆明歌避而不答,最终两人谁也劝服不了谁,不欢而别。
往後一两年,段妄却也并未远离永州,他易容改扮,数度潜入城中刺杀了几个鲸舟剑客,可是既未寻得暗杀佘象的机会,也没等到永州分堂副堂主方伐。
——如今段妄的杀师仇人许千秋已死,他便将仇算在了其弟子方伐身上,只是方伐身为神锋御史,常年行走各地,极少回永州来。倒是有好几回,段妄却撞见了几个旧门派武人,都是曾在那暗道里照过面丶说过话的,那几人面颊松弛,早没了漏鱼脸上惯有的紧绷之色,目光毫不警惕,有的在酒肆中悠闲吃喝,有的在青楼里叫嚷嬉闹,都没认出段妄。
段妄心下忿忿,曾想过将他们也刺死,终究不忍;又想:“如今骆姑娘也是他们中的一个了,若我撞见的是她,是不是也要杀她?”
没过多久,他便恨自己心软。
段妄出入永州都极谨慎,长久没被鲸舟剑客察觉,却是那几个漏鱼叫了帮手,十馀人在城郊突袭围攻,将他重创。他们见段妄已是气息奄奄,相视谈笑,颇为得意。原来他们也早在暗中追查段妄行踪。一人啐道:“你这厮,一年多里只顾自己行刺,岂不会让佘堂主疑心于我们?”
另一人笑道:“即便佘堂主信得过我等,我等既受他恩惠,便代他擒了这厮,也是应当。”又一人道:“不错不错,咱们将这厮献上,佘堂主一高兴,兴许今年便不让咱们再献徒儿。”
段妄无话可说,嘿然待死,倏有个蒙面人持剑掠至,段妄一凛,只见周遭同时绽开十馀道剑光,不似那人刺出,倒似从那些漏鱼的手腕上生长出来,那些人腕上淌血,顷刻间痛呼退散;段妄从未见过剑术这般高明之人,骇异中生出一个念头:“……是他,一定是!此人一定就是李舟吾!”
那蒙面人将段妄救至僻静山洞,解下面巾,段妄霎时呆住:那人眉目慈顺,年纪甚高,并非李舟吾,赫然是永州分堂之主佘象。
段妄定了定神,道:“你故意让他们来围攻,而後再救我性命,施恩于我?”
佘象默默为段妄治了伤,才道:“小子,我今日救你,实是因你与我从前极像。”
“像吗?”段妄冷笑,“这倒奇了,难道你是我的私生子?”
佘象也不着恼,徐徐道:“你与我从前一样,都是胆子极小之人。”
段妄一愣,他行事狂悖,素来不以为自己胆小,不禁哈哈大笑,扯动伤势,又咳嗽起来。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自己胆小,”佘象瞧他一眼,“但你却要到很久之後才能知道。”
段妄暗自调息,心里不停咒骂,只见佘象在旁边席地而坐,竟自顾自讲述起来:“在我小时候……嗯,是我七岁那年的正月,我随爹娘去看花灯,夜市上人流熙攘,我看得入迷……”
“佘堂主,你丶你怎在这关头讲起童年往事来了?”
——歙州城中,郁轻尘与佘象丶裘铁鹤同处一室,焦急发问。
此前她离了松风镇,与佘象会合,见其携来衆多剑客,料想营救丈夫燕空梁有望,心绪振奋起来,催促佘象即刻率衆赶赴黄山脚下,谁知佘象似另有计较,迟迟按兵不动,却在城中客栈里喝茶赏雪。
“几十年来,”佘象微笑道,“我这些往事只曾与一名漏鱼讲过,绝不会轻易提起。怎麽,郁副堂主不愿听麽?”
郁轻尘有求于他,不便直言,只冷脸不语。
佘象为她斟了一杯茶,悠然又道:“当时我走在夜市的人群中,心里很是舒泰快活,爹娘见一处鲤鱼花灯下挤了不少人,便领着我也凑近,原来那灯上贴了个极难的灯谜,已经许久没人猜出……”
那年七岁的佘象猜出了灯谜,他爹爹将灯上的纸条揭下,大声道:“是我家象儿猜到了!”周围人惊呼赞叹,目光都聚集在佘象身上。
那一瞬,佘象感到极大的恐惧。
仿佛江水骤然退离,显露出突兀的一块石头,白晃晃地无处躲藏。他只觉自己被一股无俦的大力搡出了人群,他慌乱四顾,想找到推搡他的那个人,却惊觉自己分明仍伫在原处。
他在衆人的目光中浑身刺痛。随後又经过几处灯谜,他却紧闭嘴唇,不肯再猜了。不久之後他念书识字了,在一卷书里看到四个字,他没去请教先生,便悚然猜到了意思:那四个字是“衆矢之的”。
那晚之後,爹娘认定他聪颖过人,不能埋没,他家里本是开卤肉铺子的,本也打算让他子承父业,可他爹爹却咬牙花去不少银钱,将他送进城中最好的书院,盼望着他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每当爹娘对他畅想起将来他金榜题名,身穿红彤彤的状元锦袍,骑着高头大马,在京城百姓的欢呼注目中游街,他默默听着,心底总是激起一阵颤栗,没有比那更可怖的情景了,就如被衆人架到高逾百丈丶宽不盈尺的悬崖之上,随时便会坠得粉身碎骨。
他想永远在人群里,如水低低地流淌在水中,如被暖衾包裹。他过目不忘,却在书院里总是装作记不住诗文丶听不懂经义;起先爹娘很是困惑,慢慢地也就伤心失望,对他说:“看来你注定也是个开肉铺的命。”
他暗自欢喜,却没想到,他家的卤肉铺子很快也开不下去了。——他爹爹无意中竟得罪了当地最大的武林门派,“鸣石剑派”。
平日里,他家自是对鸣石剑派弟子敬若神明,只是一日肉铺门前来了个外乡人,说赶路没带银钱,要赊他家的卤肉吃,他爹爹自不肯答应,将那人痛骂一顿逐走了。
翌日,几个邻人神情凝重地前来报信,原来那个被他爹爹骂走的,竟是鸣石剑派掌门“破天神剑”荀劲峰刚进城的远亲。他爹爹惊惶懊悔,当时只听那人不是本地口音,并未将其放在眼里,孰料却惹下祸端。
一家人反复商量,不知如何是好,整日只惴惴不安。
几天过去,鸣石剑派没有派一个人来责罚问罪。
但街坊邻居却都不敢来买他家的卤肉了。
又过两日,有几个鸣石剑派弟子经过卤肉铺,也是谈笑自若地走了过去,并无异状。他爹爹见了,攀扯住一个邻居道:“赵家老哥,你瞧见没有!多半人家大门派早忘了俺这事,俺算个啥,哪值得人家记挂?”
那邻居连连点头:“佘大哥说得对,说得对……俺回家烧饭去哩。”随即快步避开了。
眼看家中要断了生计,年幼的佘象怕极了,他一大早就逃离了家。
他一路逃到鸣石剑派的山门前。後来爹爹夸他勇敢,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正是因为比爹爹胆小得多,小到别无去处,才只能来到山门前大喊:“荀掌门!我要见荀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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