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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人面面相觑,殿内一时寂静。刘独羊干咳一声,道:“难怪祁兄弟不知武林事,原来是自小未出山,涉世不深。敢问祁兄弟修练的是哪派秘籍?”
祁开道:“俺也不知。那秘籍上确是写了名字,叫作什麽刀经,不过俺识字不多,前俩字俺恰好不认识。”
“那秘籍祁兄可有带着?兴许咱们之中有人识得那俩字。”沈越语气随意。
祁开摇头:“那秘籍俺已……俺已烧了,但俺记得那俩字的模样。”说罢伸手在地上勾勒出两个歪歪扭扭丶笔画繁复的字:橐籥。
“俺虽不认得这俩字,但也知绝不是‘秋芦’,”祁开笑道,“刚才俺说自己不是秋芦门漏鱼,可没撒谎。”
刘独羊满脸凛肃,瞧着那“橐籥”二字,道:“不错,这两字念作‘驼月’,意为锻造器物时所用的风箱。祁兄弟,没想到你竟是‘橐籥刀谷’的传人。料想你在山洞见到的那具骸骨,便是橐籥刀谷的漏鱼,他为躲避鲸舟剑派追杀而潜居山里,至死未敢出来。”
祁开好奇道:“这橐籥刀谷是什麽门派,比秋芦门如何?”
刘独羊微笑道:“五十年前正道武林中较大的门派有二十四个,称为‘三锋九剡十二铓’,橐籥刀谷是‘三锋’之首,其掌门号称‘刀王’,那是秋芦门远不能比的。传闻橐籥刀谷弟子大都精擅锻刀,所修内家刀法气象恢宏,刀风沉雄激烈,可谓天下威力第一的刀术。”
“原来如此,哈哈,俺练的武功果然厉害!”祁开颇为自得,很快脸色却又颓落下去,“他奶奶的,既是恁厉害的门派和刀术,怎麽还是让鲸舟剑派灭了?”
姜平冷笑道:“一山更比一山高,那也没什麽奇怪的。”
祁开闷闷不乐,琢磨一会儿,拍掌道:“是了,一定是那鲸舟剑派使诈,耍了什麽阴谋毒计!”
“非也,”刘独羊叹道,“昔年橐籥谷主与鲸舟掌门之间,曾有过堂堂正正的一战。此战我倒知晓些情形,呵呵,祁兄弟若是爱听,我便说说如何?”
祁开笑道:“我最爱听不过,你快说来!”
一旁的沈越神色却有些诧异,他本待将竹箱打开交与祁开,便也暂缓不语。
刘独羊点点头,也不着急开讲,却从行囊里取出一个油纸包:“说了半天话,又有些饿了,这是我的北地亲戚托人捎来的熏鸡……”
祁开喜道:“你这老头儿,竟还藏了好吃的!”说着就伸手去撕鸡腿,刘独羊道:“且慢,有肉无酒总是不美。”他忽然用力嗅了嗅,望向冷竹。
冷竹悻悻道:“我家这酒可要三文钱一碗。”随即转身去了厢房,不一会儿捧着一坛绍酒回来,为衆人斟酒。
“妙哉,”刘独羊拊掌笑道,“有酒有肉,才不枉费这好大的一场雨。”
诸人饮酒吃鸡,那熏鸡黑硬如岩石,撕一缕在嘴里嚼着,奇香无比,再用一口冷酒送下肚去,滋味美妙;刘独羊轻咂了一口酒,慢慢讲述起来:
“五十多年前,江湖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便是橐籥刀谷的谷主,‘刀王’秦旌。传闻秦旌修为通玄,所持刀上凿有一孔,便是天地之风窍,刀气能生发摧灭万物。——这自然是夸大其词的神话传说,不过也显出当年秦旌声名高到了何等地步。”
“而鲸舟剑派,在当年却威名不盛,既非‘三锋九剡’,在‘十二铓’中也仅排名第七,门徒甚少在江湖走动。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此派中悄没声息地竟出了一位奇绝人物……”
刘独羊说着,以指尖蘸酒水,在地上写下一个“樗”字——
“此字音‘初’,原意是古书中记载的一株大树,不能成材,因其无用而得享天年。当年鲸舟剑派的掌门正是姓陈名樗,二十岁时便早早继任了掌门,却如这樗树一般,此後二十二年都无甚作为。他极少显露武功,偶与几个二三流的剑客斗剑,也不过是略胜一筹,并不引人注目。
“可是长此以往,也有些江湖人察觉:这陈樗虽说每次比斗都是险胜,但也从未败过。于是便也陆续有一流高手到庐山拜访切磋,陈樗推拒不过时,也接了几次战,每次仍是稍胜。”
“江湖人这才诧疑起来,却已迟了,陈樗率领鲸舟剑客在一年之内扫荡江湖,灭尽各派,那是在五十年前,那年陈樗四十三岁。
“而秦旌与陈樗的一战,也正是在那一年。”
“当时鲸舟剑派兵分数路,已吞灭了二十多个帮派,江湖上血雨腥风,人人自危,那年各派才知,原来陈樗已创出一门剑术绝学,名为‘心舟七刻’,修为远超鲸舟剑派历代掌门,他在过去二十多年里将那七式剑术传授给自己的同门,致使鲸舟剑客的武功高出许多门派一大截,武林震骇,一些门派便聚在一起商议如何破解鲸舟剑术,短时里想出了不少法门,交战中无一奏效。”
“甚至有名门大派如“万木宗”丶“沧声阁”等,枉自占据了广阔山头丶富庶地界,却懈怠了武功修练,便连鲸舟剑客的三招两式都招架不住,惨遭屠戮。到那一年入秋,残存的武林门派几乎都寄望于橐籥刀谷——倘若连‘刀王’秦旌都破解不了‘心舟七刻’,整个江湖怕也只得俯首认命了。”
“八月初三清晨,有六位掌门带领门徒急赴九华山橐籥谷,拜请秦旌率衆出谷,去寻鲸舟剑派决战;他们踏过黄叶行至山谷深处,却见秦旌萧然独立,似笑非笑,手里拿着一封展开的书信。衆掌门说明来意,秦旌道:‘不必了,陈樗已经到了。’说着将信笺掷给了他们——那是陈樗向他约战的传书,战期正是当日。”
“几乎同时,山谷外喧声四起,鲸舟剑客们持剑疾行,顷刻间已将谷口占据;秦旌来到谷口,收束门下刀客,也不问哪个是陈樗,只道:‘秦某接下陈掌门这一战,今日正午,在谷中‘风伯祠’前静候。’随即转身回谷。”
“原来陈樗在战书中言明,愿与秦旌公平一战,倘若战败,便率鲸舟剑客就此退回庐山,不犯江湖。秦旌自忖修为绝不逊于陈樗,但谷中刀客多半却敌不过陈樗的门徒,至于那新赶来的六门派,便是被鲸舟剑派尾随都无知觉,更不堪用。他便对六位掌门说:‘若秦某胜了,陈樗必会守诺退去,诸位不必留滞在此。’”
“秦旌将比斗拖延至中午,为的便是让六派弟子趁晌午前从山谷中另一出口离去,可是六派掌门却都深信秦旌必胜,想要趁着陈樗败亡之际,一举歼灭鲸舟剑派,都执意不走。秦旌也不再劝,径自焚香净手,进了风伯祠。”
“橐籥刀谷武学以刀风袭人,门人自古有祭拜风伯的习俗,临近正午,有刀客悄悄靠近祠堂,但见秦旌兀自独处堂中,却并不跪拜祈求,而是站在神像面前,嘴唇翕动,似在低声与神像交谈。”
“那刀客大惊失色,秦旌此举作为橐籥刀谷传人,是极犯禁忌之事,他素知秦旌孤高冷傲,但此际亲眼目睹其大战在即丶与神祇对话,这才明白秦旌之傲,远比在人前展露的更甚。——後来那刀客归降了鲸舟剑派,此事在江湖上传开,敬慕者有之,奚落者亦有之,可是当时秦旌是何心境,又说了些什麽,却是永远无人知晓了。”
“此时山谷外的陈樗却只是在闲逛,他与一名老农妇谈了几句农事,又让门徒买来一只烧鹅,一边吃着,一边孤身走进了橐籥谷。”
“风伯祠前有一片青砖铺就的空地,除却一株苍松,方圆十丈内再无旁物,秦旌站在松树下,眼看着陈樗慢慢走近,却是一个背负旧剑丶身穿洗得发白道袍的中年落拓男子。”
“秦旌见陈樗满手油腻,眉峰微皱;陈樗丢落一根鹅腿骨,抖了抖衣袖,掬一把虚空,两手来回一搓,油污尽去。秦旌道:‘好个‘以风洗手’。’陈樗道:‘橐籥刀又名风刀,此举也算我一点敬意,可惜今日无风雨。’”
“原来橐籥刀在风雨中施展能提增刀势,当日晴空万里,秦旌听後却只淡淡道:‘无妨,我出刀即是风雨’。’两人言尽于此,刀剑出鞘,便在这时,驻守在风伯祠附近的橐籥刀谷弟子忽然觉得周身生凉。”
“衆弟子赫然仰头:‘变天了?’却见秋阳依旧高照,即将飞过风伯祠上空的雁群却猝然拍翅转向,散乱了队形。”
“今晨秦旌便下了严令,此战不允观战,这些看守祠堂的弟子们眼下都聚集祠堂後的石阶上,人人心弦紧绷,潜运内息聆听,但此战过後,这些刀客却衆说纷纭,莫衷一是:有的说风伯祠前面那片空地上一直沉寂无声,恍如荒冷千年的空谷,静得让人心悸;有的却说那空地上偶有几下铮然之音,间隔极长,足见秦丶陈二人出手极慎重,许久才互换一招;也有个修为较高的弟子说,自始至终便听漫漫风声一阵又一阵淹过来,刀剑交击如雷霆,到後来刀风呼啸,剑鸣隆隆,仿佛有千军万马在交战,一蓬又一蓬的飞石乱箭如暴雨般倾泻在那空地上……”
“後来,也是这名弟子最先按捺不住,领着一群人冲到风伯祠前,却讶然见到祠堂前的一切物事都完好无损,没有一块碎砖,没有一缕断枝碎木,没有飞扬的尘土……秦旌站定了身形,最後一片刀声泼溅出去,刀收在手里,那一瞬似乎人,树,每一块青砖,每一根松针,飘动的衣袂,地面上微颤的影子,天上的太阳,都在该在的位置,万物恰到好处,只此一瞬。”
“‘好一场大风雨。’陈樗轻叹。”
“秦旌恍若未闻,缓缓坐下,衆弟子惊呼奔近,却听秦旌道:“陈樗,你胜了。”一个弟子想将秦旌扶起,自己却也跌坐在地,汗流浃背,原来方才单是聆听这场比斗,便已耗尽他的力气。刀客们惶然无措,这才察觉周遭有无形的温热之物缓缓飘落,似是风的灰烬。”
“陈樗扬手将剑掷回剑鞘,不再说什麽,转身出谷去了。”
“秦旌调息一阵,对衆弟子道:‘陈樗虽胜,也不过是略胜我一筹,我已活不过两日;三日後,陈樗也将伤重身亡。’衆弟子唏嘘悲痛,再看秦旌的佩刀,但见刀刃上水痕斑斑,宛如刚被大雨淋过。”
“两日後,秦旌果然死去;再一日,陈樗却并未身亡;一直到四十三年後,也就是距今七年前,陈老掌门才寿终正寝。几十年来陈樗甚少提及此战,对于秦旌既不贬损,也不赞誉。不过在当年,此战的结果传遍江湖之後,陈樗倒是得了一句称得上江湖公论的评语——”
“略胜天下高手。”
刘独羊讲完,将坛中剩酒都倒在自己碗里,一饮而干,砸了咂嘴,似意犹未尽。
几人听完这五十年前的一战,心胸旷阔,不自禁都张望庙外。远近都是雨水,天寒树稀,江岸上隐约传来几声人语,杳杳如在千百里外;风雨声涌入殿内,仿佛是五十年前那场无形的大风雨的馀音。
“後来……橐籥刀谷便被灭了麽?”祁开满心不甘,却也知自己是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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