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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四张,全是能够稀释过上色的药膏。
骆抒一眼,便指出了其中一张,“是这个。”
两人忙去看那张纸上的签子,上面是药膏的名字。
上书:黑玉跌伤膏,出自上清观。
道士游雀,正是冒充的上清观的名士。
韩雨钟皱眉,“我倒是听闻过黑玉跌伤膏的名头,是上清观的秘药,对治跌伤很管用,这倒是能对上游雀说他曾经救治过白融的证词。”
骆抒疑惑,“小宋大人说游雀没有度牒,是假冒的。而且中元节距离白融跌伤有一个月了,还没好吗?”
名观的秘药,应当是抹上几天便能止血化瘀吧。为何一个多月了,白融还在用,如果不是在用,又为何能随手拿到,还用来作画。
韩雨钟匆匆起身,交代自己要再去一次大理寺,把游雀提来审问。
他直觉这个药有点不太对。
骆抒守在审刑院,不知韩雨钟那边如何了,等了半天没等回他,先等来了大理寺的小厮。
言说小宋大人最後快用上拳脚,才说服白家父母明日午时开棺,到时候审刑院一定早到。
骆抒替韩雨钟答应了,又守到衆人下值过後,才等到韩雨钟回来。
他神色不安,像是遭遇了不好的事情。
见到骆抒,知晓了开棺之事,脸上的不安之色才消散一些。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我们走後,游雀便昏迷了。”
韩雨钟找了大夫来看,也束手无策,只能等他醒来。
天色已晚,韩雨钟一脸疲惫,骆抒心想他忙碌一天还没吃饭。
审刑院没有膳房,只能到外面去叫,可是这一时半会哪有帮闲路过。
幸好她早上自带了干煸麨和蟹胥,干煸麨拿热水一冲,就是碗热腾腾的汤面疙瘩,浇上蟹胥一拌也不失为一餐。
好在审刑院还是有水壶茶具的,她烧了些碳,坐上水壶,又翻找出两个合适的碗。
等水烧开的间隙,于烟雾缭绕间,骆抒竟然生出一种在家的感觉。
她苦笑,自己才来审刑院几天呀。
不过看着韩大人忙前忙後,这股劲倒感染到她了。
水一开,倒入碗中,骆抒拿了根筷子将干煸麨
搅拌进去。
等面疙瘩成型,再浇上蟹胥,一碗带着鲜香气味的汤面疙瘩就做好了。
韩雨钟还在沉思,晃眼间见骆抒端来两碗汤面疙瘩,他吓了一跳,“不用你做这些。”
骆抒正色,“大人,是我饿了,可若我自己吃又吃不完,便分你一碗。”
不得不说,这位汤面疙瘩一到,韩雨钟才觉得自己饿得前胸贴後背了。
他看了看自己那碗,分明份量大得多,知道骆抒是让自己放心吃。
说不清心里什麽滋味,韩雨钟接过碗,“好久没吃过煸麨了。”
许是想到这句话有歧义,他又解释,“不是不好,其实我幼时也常吃的。”
骆抒小口喝汤,笑着安慰他,“大人若担心说错话得罪我,便拿国公府的珍馐来赔罪吧。”
韩雨钟低声道好。
空荡荡的衙门里,如豆的灯火下,两人对坐着吃完这一碗汤面疙瘩。
好像已经这样很久很久。
晚食过後,韩雨钟不放心骆抒自己回去,坚持绕路先送她。
从御街走过,这时夜市还没亮完,河边还挺空,河风送过来,吹起两侧的旗帜。
如浪的旗帜在韩雨钟眼里翻飞,他想起一事,问起骆抒,“娘子还想做回布行生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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