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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去看他,又显得尴尬,见了他也不知道说什麽。
借口说吕相公见你生病,差我代他来看你?
他定要得意说自己心里有他,特意求了吕相公来的。若是真的国公不同意,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思来想去,她有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趁着天色尚早,骆抒回小院收拾好了一批凝光布,用长匣装好了,去往天工帛。
这几日卢茜娘十分贴心地没来打扰她,让骆抒静下心来研制新色,因此她也不知骆抒几天的遭遇,见她上门来,只猜是好消息,喜笑颜开道,“骆姐姐,可把你盼来了。”
左瞧右瞧,眼睛就黏在骆抒手中的长匣上了。
“姐姐这长匣装的是什麽呀?”
骆抒没卖关子,“没辜负你的信任,真让我试出来了。”
长匣缓缓打开,一匹藕紫色纱布淌出,正是两人心心念念的颜色。
卢茜娘都挪不开眼了,“天爷,姐姐真是我的贵人,真让我遇上好运了”
她拿着布翻来覆去地看,“色韵丶糯丶透,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没想到骆抒说的试一试,就试出了这麽大的惊喜。
“什麽都不必说了,姐姐这次可让我开了眼界,我已备好了合契,就等姐姐签了。”
她做事一向是风风火火,还没等骆抒上门就备好了文书,只等交了样布就签字画押。
卢茜娘已经乐呵呵地谈起前景,“等这批布一问世,天工帛可就在汴京城里扬名了。”
骆抒好笑道,“卢四妹妹不再看一看这布吗?”
实则她也写好了染布的步骤,两个都是爽快人,办事事半功倍。
卢茜娘拢起那匹布,“看,自要看的,我可要天天看。”
见她如此喜欢,骆抒建议,“你若想留着,这批样布大可做成衣裳自己穿。”
“对了,我给这色起了个名字,叫凝光。妹妹觉得可好?”
卢茜娘仔细咂摸这两个字,“凝光,很是不错。不过要卖出去,得再直白一些,不若就叫凝光紫如何?”
“自然可以。”
骆抒接过她递来的合契,上面已经写好了天工帛和点彩铺合卖的契约,按卢茜娘此前说的比例分。
卢茜娘也接过骆抒写好的配方,啧啧称奇,“姐姐真是样样了得,连字都写得那麽好。”
骆抒解释,“从前自己做生意,请不了那麽多人,记账拟契只能自己来写,写多了,就能入眼了。”
听她说起从前,卢茜娘来了兴致问,“听闻姐姐先头那位是读书人,想必也是他教的吧。”
骆抒顿了顿,还真是她说的这样。
当年拿笔写字,的确是秦湘恩一笔一笔教的。
见她愣在原地,卢茜娘误以为自己引起骆抒伤心,只赔罪,“对不住对不住,是我说错话了。”
骆抒挂起笑脸,“无事,我只是想起旧人,一时恍惚了。”
细细算来,两人做夫妻的日子不多,死别的年岁倒已很久很久了。
没做夫妻时,他是东家家里念书的小郎君,她是做小工的村姑。
秦湘恩有时会偷偷塞给她吃的,叫她别饿肚子。有时也会叫她别太老实,少做些活儿。
成婚那年,她以为是阿姑做主了这门婚事,毕竟他念书念得好,将来定会考取功名,娶一门有助仕途的妻子,娶她实在不划算。
可盖头一揭开,他却说,是自己求了娘亲,要娶她。
可惜天不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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