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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歆已双眼含泪,芸芸被发现的过程太快了,死的也太快了,她放松下来後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那天给芸芸烧完纸後,脑中闪过一丝被自己遗漏的东西,在回宫的路上全都浮现了。
可是还没盘算完,回到自己的住所时……
她想起来了,当时她发现丢了的东西铺满床时,第一发应是去看芸芸的床底。
“我在床底下看到芸芸的脸。”
她是为了这个才吓病的。
在蓝歆思考的时间,骆抒也在想一个人,游雀。
他在这桩案子里到底是什麽身份?他为何要意指过世的昭靖太子,眼前的这些小宫娥和太子又有什麽关系。
芸芸,游雀,昭靖太子,这些人是怎麽连起来的?
骆抒突然想到自己曾在游雀那里犯的错误,韩雨钟说过游雀只是长得年轻,其实已经年过三十,很有可能和昭靖太子有关联,而她自从查了这桩红砂案,一路上接触的人都是小宫娥,兰沅丶蓝歆,所以她也以为芸芸也是和她们一样的年纪。
骆抒问蓝歆,“芸芸何时入宫的,今年几岁?”
蓝歆还沉浸在回忆中,不明所以,“芸芸几岁就入宫了,也已二十几年,今年也三十好几了。”
是了,这才合理,丽妃娘娘不会叫两个小丫头管库房,也不会叫两个小丫头查案子。
“你为她收敛尸身时,可确定她真的死了?”骆抒不信世上有鬼,若蓝歆後来又见到了芸芸,只可能是她根本就没死。
蓝歆开始不确定了,“她……她死的时候红砂敷面,面容扭曲惊恐,我只是凭身量认出她的。”
骆抒沉声道,“也就是说,你根本没看清她是不是芸芸。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蓝歆,你在宫里待多久了?”
“小十年了。”
骆抒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那你知不知道昭靖太子是怎麽死的?”
如果说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引导,那麽芸芸会不会将此事告诉蓝歆,留下一个知情者呢?
有些事情在宫外是忌讳,在宫内兴许就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宫人们看着隐形,实际占据了皇宫的大多数,谁让主子就那麽少呢。
蓝歆身子打哆嗦,似乎这是一个可怕的联想,她用近乎咬碎牙齿的力气说出来,“芸芸告诉过我,是中毒。”
女孩的呜咽声响起,像冰水滴在人身上,发寒。
“她说,昭靖太子死时血污敷面,容貌难辨。你说,是不是跟芸芸死的时候很像?”
骆抒听完,强压下心头的恐慌。到了如今的地步,她们该忧心的是自己的命还保不保得住。
有人借着偷窃案把昭靖太子的死又翻出来,陛下不仅没有严惩,还大张旗鼓地查案。是因为陛下觉得芸芸背後还有旧孽,要连根拔起吗?
两人一时无话,都默默靠着墙上。
碰到墙的一瞬间,骆抒感到背後有什麽隔着了。
她伸手一摸,是後腰处绑了一个木牌。
骆抒想起来了,昨晚分别时因为韩雨钟的叮嘱,她睡觉时下意识把雷纹木牌翻出来了。
又因为没有床,骆抒就干脆别在身上。
他曾说过,若遇到难题,拿着腰牌可以找人相助。
但她现在在宫里,哪里去找他呢。
骆抒试探性地拉了下门栓,果然是从外面锁上的。她左顾右盼,生死之际生出一丝勇气来,准备找个什麽把这道门劈开。
她只是一个市井小民,为何要绕远路来害她。
骆抒寻利器未果,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对啊,她只是一个市井小民,宫里的主子根本不识得她。
他们知道的人是吕相公丶韩雨钟才对。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细响,有人扣动插板,引得两人望去。
蓝歆解释,“是有人给我送饭。”
果然如她所说,窗外的宫人只是将食盒挨个递进来,不过一碗粥丶一盘菜而已。
这是一人份的,是对方不打算给她饭吃,还是压根不知道这里多了一个人。
电光火石间,骆抒来不及想太多,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
那小宫娥惊叫起来,随即又紧紧捂住嘴巴,小声抽气,“你快放开我。”
这声音耳熟得很,前不久才听过。
骆抒拉着她的手往前提,自己凑到窗前,板着脸吓唬她,“兰沅,你们为什麽把我抓进宫来?”
先发制人,她是学的韩雨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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