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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奇鹤道长的身体上到底有没有金色伤痕,也许根本没有。火焚只是千衡道长用来掩人耳目,精心编造的谎言,为的就是把脏水顺利的泼到她身上,让她无法查明真相,吃了这个哑巴亏。
可他留着奇鹤道长的尸身做什麽呢?烧个干净岂不是一了百了,免有後患。方里萝思来想去,脑子里一团乱麻,越想越觉得自己被千衡狠狠摆布了一遭。那家夥表面沉稳和气,实际心思深沉,就算驼峰山洞窟里的黑衣男人不是他,也和他脱不了干系,现在千衡指不定憋着什麽坏招等着她呢。
方里萝越想越气,一拳砸向桌子,本就不结实的木桌晃晃悠悠,几乎要散架。
烧鱼一番急忙抱住桌子,劝道:“风吹雪说了,你现在必须保持心情良好,有利于养伤。”
“我怎麽能心情良好?”方里萝咬牙切齿,“真是气死我了!”
方里萝的胸口剧烈起伏,下一瞬就觉得胸中刺痛急剧袭来。烧鱼一番连忙拿出一颗棕色药丸塞到了她嘴里。
眼下正是她需要仔细养伤的时候,犯不着动气伤了自己的根本。等到心情平复了些,方里萝心中的闷气也消散了几分,突然想起一件事,伸手拽住烧鱼一番的袖子,道:“我看你刚才施法没有用到法杖,你不是说自己没有法杖用不了这麽高深的术法吗?还让我和林雾行去岭南水域帮你要法杖,你现在怎麽又行了?”
烧鱼一番尴尬地笑了两声,使了点力气才扒开方里萝的手,讪笑道:“那不是为了让你们帮我取回法杖嘛。”
方里萝怒道:“你算盘打得真好,林雾行可是快疯了。”
“疯了?”烧鱼一番闻言捂着胸口,惊魂未定。
方里萝在等待她的忏悔。
烧鱼一番的脸上三分惊惧,七分馀庆:“这麽说她把我吊在树上,还算对我手下留情了。”
方里萝两眼一黑,怒而拍桌:“这是重点吗?”
“别动气呀。”烧鱼一番谄媚地笑笑,连忙站起来帮她顺顺气,为自己辩言,“你帮我取回法杖,我帮你看到那骨灰主人死前的画面。我们各取所需,我错在哪里?”
方里萝努起嘴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遂道:“那好吧,这事已经过去了,我不与你细究,但我还有一事要问你。”
烧鱼一番小手一挥:“但问无妨!”
方里萝说道:“在鹿峰山的洞窟里,你曾说那个黑衣男子突然出现要杀你,害你跌落悬崖,这是什麽时候的事儿?”
提起这事儿,烧鱼一番焉巴巴地趴在桌子上:“就在我和你们分开後不久。”
方里萝垂眸想了想,擡眼看她:“仔细说说。”
“那次他也是化作了一个人形黑雾,两只眼睛冒着绿火,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就要杀我,把我逼到悬崖边。我失足掉下去的时候丢了腰鼓,幸好当时风吹雪正在对面的半山腰采药,她用藤蔓救了我,我才没摔死。”
“你命还挺大。”
“那当然了。”烧鱼一番有些骄傲,“我是烧鱼一番嘛。”
方里萝弯下腰凑近她,调笑道:“难道你也给那黑衣人算过卦,他跟十三娘娘一样对结果不满意,所以要杀你?”
烧鱼一番撇撇嘴:“我不知道,我对他没印象,不过也有这种可能。”
方里萝沉默着。她如今身受重伤,手脚酸软抽痛,且将今日之事暂且记下,来日再细想。轻叹一口气,想了半天,方里萝得出一个结论:白干。
原本找了个两情相悦的美公子,还算有点收获,但现在两人也已经花开两朵,一别两宽了,她自己还搞了一身伤回来。
算了,她这人没啥优点,说好听点是乐观,说难听点就是破罐子破摔。反正她是风金的事情已经暴露了,谁要是再来找她的事,她就一个字:杀!
好赖就是一条命呗。
方里萝和烧鱼一番一起把碗筷收拾好,运气疗伤後一觉睡到天黑,醒来後觉得身体状况好转许多,简单吃过晚饭,和烧鱼一番去了厨房,边走边嘱咐:“你还是少去犄角旮旯里吧,那里妖邪最多了。”
烧鱼一番很是无奈:“我不是特意去那些地方的,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儿,只好漫无目的随便走,走着走着就到犄角旮旯里了。”
说着说着她来了劲头:“幸好我每次都能绝处逢生。有句话怎麽说的来着,什麽车啊丶路啊,桥啊之类的?”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烧鱼一番走到院子里,让方里萝把熬好的汤药喝了。
两人趁着夜色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看星星,夜空疏朗,明亮的星星在漆黑的夜空里熠熠铺开,从古至今都寄托了浓浓的相思。
方里萝突然叹了一口气,低头摆弄着手指头。
烧鱼一番见状皱眉道:“我的老天爷,你不会在想姓林的那小子吧?”
方里萝几不可见的点点头,起身向院子里走去。一棵桂花树从墙外伸了进来,桂花已经谢了,浓馥的香气消弭。她摘下一片绿叶,寞然道:“他本来就受伤了,我还用剑把他打出那麽远,不知道他现在怎麽样了。”
“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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