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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脸色微变,说道:“你可知这玉玦对你来说有多重要吗?你就这样随意赠与他人。”
“我知道,但是兄长,我做了一个梦。”裴寂竹突然擡头跟他对视。
裴暮云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麽关系,如果可以他愿意用别的东西跟泠烟换回玉玦,但是现在他想知道为什麽,于是耐着性子问:“与这有什麽关系?玉玦是重要之物,当初爷爷给你时说的话你可记得?你没有九条命!若是那道大劫来了你该怎麽办?”
裴寂竹摩挲着手中的剑说:“我梦见我杀了她,用的就是这把剑。”
“即便如此——”裴暮云刚要开口,忽然想到什麽,不确定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
“是。”
他不想让泠烟死,说来可笑,这十多年,他没有一个朋友,日後兄长成亲,他真就孑然一身了,但他遇到了泠烟,有时候他总想这样跟着她其实也还不错,至少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裴暮云蹙眉,唇瓣翕动,“梦境而已,何必当真?”
“不,兄长你不知道,妖没有梦境,但我自从遇见她,这个梦就常常困扰我,即便不是真的,我也不想让它发生,”裴寂竹顿了顿,说:“我是妖,世人弃我如蒲草,唯独她不曾这般看我。”
裴暮云沉默良久才轻声问:“那你可知她是谁?”
裴寂竹沉默了,心知兄长这麽问他自然是因为泠烟的身份来历不简单。
“她是数万年前战神佩剑的剑灵!”裴暮云的声音陡然增高,“你可知她为什麽要找炎殒?战神与堕神的那一战几乎掀翻九州八荒,此後战神陨落,佩剑沉睡,而她要找的炎殒就是堕神的心,到时候她跟炎殒同归于尽你以为她还能陪你多久?!”
“我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但她若是找到炎殒,定会将其封印回归墟,战神落下的封印已逐渐稀薄,而她作为战神的佩剑,这个封印她续定了!”
裴暮云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泠烟带到他面前亲自告诉他。
裴寂竹问:“你用命招看过她了?”
裴暮云一怔,随後点头,“若是不看,我怎麽放心你跟着她这麽久?”
裴寂竹没说话,现在终于明白为什麽当时孟浮玉说这是让她害怕的东西,要人命的东西谁人不怕?
夜渐深,圆月躲进了云层中,院子暗了下来,芙黎站在二楼窗前叩响了窗框,朝两人喊道:“裴二公子,该换药了。”
裴寂竹的伤已经不需要上药,她这样说只能是泠烟的授意。
“兄长何处去?”
裴暮云见他模样,心知是说不动了,这小子倔,从小认定的事情谁都改不了,于是玉玦的事情只能就此作罢,只希望泠烟的身份能让他多少清醒些。
“刚才不是说了吗?回家,你好好的就行,也不枉我教养你这麽些年,好歹要对得起我吧?但是一码归一码,你可别叫人欺负了去。”
裴寂竹微笑,朝他拱手,“慎之谨记。”
裴寂竹上楼後芙黎便跳窗出来,沿着连绵的屋顶站在他面前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裴大公子,这是姑娘叫我给你的。”
裴暮云接过锦囊,里面是许多的隐迹符,多到他都有些数不清了,他点头道谢,“替我多些泠姑娘,慎之就托她照顾了。”
“姑娘请裴大公子放心。”
-
裴寂竹上楼後径直去了泠烟所住的房间,站在门口轻巧门扉。
“进来。”
泠烟穿着寝衣坐在梳妆台前,头发上的装饰尽数卸下,漆黑的长发披散,她挽着一缕头发轻轻梳着,隔着纱帐,她问:“叙旧完了?”
“嗯。”
啪嗒——
泠烟搁下木梳,从旁边的木施上拿着衣服穿上,而後挑开纱帘看着他问道:“伤口好了吗?”
“好了,已经不需要上药了。”他答。
泠烟笑出了声:“我知道,真当我是找你来上药的?听说明日便是乞巧节,你在屋子里也待得够久了,我让孟浮玉来陪你出去逛逛。”
“不去。”
“为什麽?”
裴寂竹冷哼一声,语气不悦,“你为什麽要让一个男人陪我过这种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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