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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西廊郑重点头,“先生吃吧,别不高兴。”祁染愣了下神,刚想笑说他没有不高兴,北坊哼了一声,“他有什么不高兴?”东阁翻白眼,“悍夫咄咄逼人,高兴才怪。”“说起来。”老郭赶紧在他们吵嘴之前打断,“白相的小孙儿怎么样了?”北坊问:“就是有弱症的那位?”东阁叹息道:“还是那样,走了几步路要喘好半天,不过倒和先生挺投缘,赖着让先生抱了半天。”吃了饭,祁染提着灯打着伞慢慢回了银竹院。推开院门,吱呀一声,里面寂静无声。院里已经上了灯,但没有人气儿,还下着雨,夜风一吹,凄凉得很,让祁染有些不适应。平时银竹院也没什么人,他一个人在现代的时候更是连银竹院外头都看不到什么人走过,但也不至于像今晚这样,倍感冷清。祁染在院里走了一圈,浇浇水,理理花,理完了没什么事干,站在原地看星星。星星一直在同一位置,但千年前的星星总是更亮些。一顿饭的功夫,都不见知雨回来。祁染猜想,知雨多半在那边被留了饭,吃了饭也总得再和主人家拉拉家常,没那么快回来。此刻四下无人,他坐在游廊边上,伸出自己的手,映着月光看了看。很正常,不见半点异样,仿佛之前看到的可怖模样都只是错觉。如果之前是有什么事出了差错,所以他才开始消失。那现在不再显得透明,说明事情已经走上正轨,恢复了正常。在相国府,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点。当时反应过来后,他如蒙雷击。是啊,他怎么忘了,是这么一回事啊。母亲留下的据说祖上得来的平安扣挂在知雨身上,和白茵长相无比相似的姑娘也就在眼前。事情不是很明显吗。如果知雨真的是他太爷,那白茵自然也就是他太奶了。他们两个要是姻缘不成,哪儿来的后世的他呢。祁染倚着廊柱,脑子里思绪万千,仿佛在打架,颠颠的。他垂眼想,银竹院一直是这个样子,千年前是这样,千年后也是这样,他为什么会突然觉得院里冷清呢。大概是因为,这还是他雨珠淅淅沥沥,填补了庭院中忽如其来的寂静。祁染无言以对。无言的是确实是他想让知雨留下,不能面对的是知雨说他看起来并不高兴。他有吗?他站起来,抹了把之前飘到脸上的雨丝,顾左右而言他,“亭主,你吃饭了吗?”知雨默然而立,没有开口。祁染问出这句话后自己也有些尴尬,相国府家大业大,再怎么看不对眼也不至于连顿饭都不给人吃,自己这不是纯没话找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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