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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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英才班是特殊中的特殊，没有要求，纯靠学生自觉，几乎没有人在刚放学就走，徐行是特殊之王中王，良好的素养让他放轻动作，出门时只惊动了温柔的同桌。搭乘203路公交车，公交车走走停停，晃得他头昏脑胀，打开手机看一眼余额，1647，钱包吃紧，他得省着点花，他妈妈为了限制他消费，连续三个月只给他现金。徐行想不通，他只是买零食，吃得多了些，怎么一个二个都觉得他在外面干了什么不正当生意。难道钱只有在买人的时候用得最快？孟雅君罕见地在家，不过在书房打电话，门没关紧，徐行路过的时候听了两句，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你到底什么时候同意，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你让我们怎么办，瞒得了三年五年，能瞒一辈子？你在拿徐行的未来开玩笑吗？”“……”“如果你不想让我们之间太难看——不要拿他们威胁我！”电话中止，书房内安静得呼吸声有回音，徐行做了两分钟心理建设，最后还是敲了敲门。“妈，是我。”屋内响起东西掉落的闷响声，大概是手表，也可能是钢笔，徐行不确定，只是徐行希望是别的，手机也行，书本也行，甚至紫砂杯也可以。孟雅君恢复平时的冷厉：“进来吧，二中放学这么早？”徐行微垂着头，地上干干净净，“嗯，没有晚自习，我就回来了。”电脑荧白的光打在她的眼镜片上，叫人看不清神色，键盘敲得飞起，徐行为这台笔记本默默祈祷两分钟，毕竟上台电脑只用了不到一年就完全报废。“班主任让家长进家长群，她说她发给你了，但是你还没同意，应该是没看到。”孟雅君的视线没从电脑上移开，只把手机撂到一旁：“你自己加一下，我这会儿正忙，刚才学校发了个通知，今晚还要加班，不用等我吃饭了。”徐行捡起手机，打开，绿色图标显示99＋消息，还不算折叠和免打扰的群聊，有三个置顶群聊和一个教务系统，徐行匆匆扫一眼，看到“xx届毕业生”“实验组”“优秀教师”的字样。班主任发的消息早已淹没在群海中，一个一个翻找等于大海捞针，徐行点进放大号，输入“班主任”，没有。输入“英才班”，没有。“还没加上？”孟雅君催促，可能是徐行的呼吸阻挡她评职称的脚步了。输入“徐行”，他顿了顿：“马上就好。”输入“朝朝暮暮”，还好他记得班主任的昵称，找到了，同意加入。徐行放下手机：“那我先出去了。”孟雅君没说话，反光的镜片像下水道的污水，亮得骇人。徐行一只脚踏出门，回头说：“妈，刚才加的群挺重要的，学生有什么事，一般都在那个群里说，你记得看。”“把门带上。”孟雅君抬起眼睛，看了他一下，又迅速投入到工作中。徐行乖乖合上门。张姨做好晚饭，正准备叫他吃饭，迎面撞上：“你昨天不是说想吃鸡蛋羹，我给你做了一份，尝尝，还热乎着呢。”“谢谢张姨。”徐行坐到餐桌前，把香喷喷的鸡蛋羹一勺一勺送进嘴里，张姨看着他，满脸期待，又把其他菜推到他手边。“我学了几道川菜，前几天孟老师上火，吃得清淡，是不是憋坏了？”张姨声音轻柔，徐行实在不忍心扫她的兴，每道菜都吃了几口之后才回到房间。摊开作业，一张草稿纸画满不知名符号和线条，徐行还是没得出第九题的答案，愈发烦躁。手机在书桌上震动两下，徐行翻开看，是一条邀请消息和一个好友申请。谢瀛把他拉入没有老师的地下群聊，徐行改了群备注，退出去，好友申请来了第二次。有完没完了。徐行强制忽略消息，从床底掏出零食箱，拿出一包薯片，打算继续和数学试卷做斗争。生物课老师请假一天，找了一个嗓门很大的中年妇女代三四节生物课，六门课中，生物是徐行最不擅长的科目，曾经考过四十二分的光辉战绩，看到什么细胞、遗传、实验就头疼，老毛病了。老师给他们发了一张随堂小测的卷子，徐行从拿到手到做完，全程不到八分钟，谢瀛侧头看了看他，嘴角弯弯的，小太阳一样，随后把自己的试卷推给徐行。徐行双手合十，感激不尽，迅速誊抄。二十分钟过去，老师点人说答案和解题思路，怕什么来什么，徐行心里的祷告仪式才开起头，毫不留情被打断。徐行说出答案，怎么得出来的却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也没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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