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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这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怎么回来这么久了,还没个动静。”谢楷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哭嚎了两声,“你都不知道那时候说你在国外失踪了,我有多伤心。”“……”许涣的指节捏着高脚杯晃了晃,酒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一道痕迹,他咽动了下喉结,自动忽略他后半句话,下垂的眼睫轻颤着,遮住眼角的湿漉,他在寂寥的客厅低缓地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她。”-窗外的风呼啸着,像是无数细密的鼓槌,带动着园子里的海棠枝桠,凶猛地敲击着别墅巨大的玻璃幕墙。陆灕正在自己的房间恬静地睡着了。陆元昭蜷在临窗的软榻上,翻看今日寻来的文献,满腔心思却像被风吹乱的纸张,一个字也读不进去。一看到暖光灯下的白纸,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储藏室里,那个失控的吻。或许是从小到大的自尊使然,让陆元昭压根没想到,自己会已经离婚一年的前夫起了异常反应。而她提出离婚的缘由,有百分之八十是因为,在日复一日的等待里,将她对沈淮序生出的那点好感消磨得赶紧。她不想再像个弃妇一样等沈淮序回国,更不想再去经营一段丧偶式婚姻。陆灕跟着母亲会过得很好,而她作为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大小姐,也不缺沈淮序那二两银子。明明当年在纽约,让他签署离婚协议被丢到床上时,还能跟只死鱼一样一动不动只为了能让他冷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陆元昭也不知道。她也疑惑自己对沈淮序这一丝莫名其妙的依赖从何而来,为了查明缘由,她将沈淮序回国这半个月来的时间轴仔仔细细地捋了一遍。是从那夜齐祺同自己说,沈淮序为了南下,放弃了继承权开始的?她未能理清思路,便听到榻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家里的座机,楼下的阿姨在客厅,给她打了个电话。“小姐。”电话那头“有个男人在门口说想进来借宿,说家里断电了。”陆元昭奇怪道:“男人?什么男人?”阿姨说:“他说他叫沈淮序,就住在隔壁。”住在隔壁。除了那个在储藏室强吻自己的男人还能有谁?阿姨是新来的,从陆凡荣手里拨来的人,一直在陆家做事,不认识沈淮序,只知道隔壁那个陌生男人大半夜敲门,求他们家小姐收留一晚。阿姨担心地问:“小姐,要不要报警?”“……”“先不用。”陆元昭说:“你说我这儿不借宿,让他滚出去。”借宿g“你家这不是总电闸没拉吗……让他滚。陆元昭毫不留情地下达指令,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她懒得去管沈淮序家究竟是真没电还是假没电的,反正这深更半夜,他已经打扰到她睡觉了。阿姨试探地开口道:“小姐,他问您能不能给他条被子,他想在门口睡……”“……”陆元昭撩开窗帘往园子里望了眼,没开灯,黑黢黢的一片,也没看见沈淮序人,她没什么耐心去和沈淮序玩这么拙劣的谎言,“怎么?他是忘记自己家密码了?”“……”阿姨说:“他说家门口的密码连着总电闸,他出来了以后就打不开了。”“……”这是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啊。陆元昭当真开始反思自己,她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这个神经病了?她说:“你告诉他被子十万一条,你让他转我账户上。”听筒那儿时不时传出点细密的交谈声,像是阿姨在同沈淮序努力交涉,只不过很遗憾交涉失败。“阿姨,给我吧。”那头的声音听着像是沈淮序拿过了手机。男人低哑,又哆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元昭。”一贯沉着稳重的沈淮序抛却该有的进退有度,理直气壮地说,“这大冷天的,你应该不想看我冻死在门口吧。”陆元昭皱着眉头,问:“你冻死了关我什么事?”沈淮序没那个自信去说我要冻死了你会很伤心等诸如此类的示弱,他知道陆元昭对自己没什么感情,压根不吃这套,想了半天,还是搬出了那个睡着了的,乖巧懂事的女儿,“我要是冻死了,陆灕就没有爸爸了。”“……”哦,陆灕没有爸爸,那确实是个挺严重的事情。陆元昭想,那她那个笑靥如花的漂亮闺女会很伤心的。僵持了不过五分钟,陆元昭就作出了妥协,“放他进来吧。”夜深人静地,她也懒得再去求证沈淮序家究竟是真停电还是假停电,明明给物业打一通电话就能解决的事,可陆元昭懒得去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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