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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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散的光芒（第1页）

消散的光芒

周五，放假前的周五。现在是大课间跑操的时间，但今天的跑操取消了。

谢言双臂环抱，趴在桌面上。他坐的位置靠近窗帘，可是中间还是隔了一个座位的距离。临近中午的阳光直直地照射进教室，仿佛滚烫的温度浇在皮肤上，让人难受。

不想动，懒得动。谢言任由着被太阳的温度灼烧。

其实都只是借口，只是没有事情可做。谢言依旧装作睡着了的样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直到教室门口响起有人喊到自己名字，谢言才从座位挪动一下。

“我那个……找一下谢言……”看起来很害羞的学弟，一下子吸引了教室里所有无所事事的目光。

“可是他……好像在睡觉哦……”

“能帮我叫叫他吗……谢谢!”

结果是谢言根本就没睡着。他立马起身和同学打过招呼，向学弟做了一眼表示後，直接走到外面走廊上。“你都有多久没有过来找过我了，若光?”

“主要是……也没有什麽事能来找你啊?”陈若光看起来好像有些困扰的样子。

“没事也可以来找我的。”谢言看着陈若光的眼睛如是说。

“我妈……叫你今天一起来我们家吃饭……”陈若光自觉将头别到一边去，不对着谢言的视线。

“好。”谢言看着陈若光，像是连带着刚刚的回应一般地笑了起来。他抚上陈若光的头，“……你很快就会比你哥高了呢。”

陈若光什麽也没说。比谢言打破氛围更快的是上课的预备铃。

“我该回班里了。”陈若光迈出脚步，但他突然想起什麽，匆匆忙忙回头，对着还待在走廊上的谢言喊：“我放学和你一起走。”

夏宛靠在窗边，视线朝向教室内，听得清清楚楚。

馀晖映下，是淡黄色的。从学校走去陈若光的家需要穿过樱花小道。樱花已经凋谢，光影稀稀落落，斑驳无力。

“现在每天都能经过这里，”

“我都快搞不懂了……”谢言自顾自主地说着。

“嗯。”陈若光回应，谢言继续往下说。

“我一想起他，脑子都会是他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我想忘记，我甚至把他以前的样子都忘了。”

“但是却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

陈若光凝视着谢言的前额，“默哥他不会走远的。”

“你的刘海……好长……”

感受到视线，谢言擡起头。陈若光的手穿过密集的光线，落在谢言的前额上。

“若光。”谢言轻笑。

“你的表情跟木头一样。”

陈若光立马收回了手，“才没有……”

背向光的发丝反射成金黄的颜色，树叶被映照成火焰的颜色。心里还念叨着，夏天怎麽还没有结束。

“妈，我们回来了!”

“哎呀小言!”中年妇女脸上布满笑容，眼角弯成一道月亮。

“妈，你这偏心太明显了吧……”

“哪有，妈太久没见小言了嘛。”

谢言在陈若光背後偷偷地笑。目光不经意扫过鞋柜。上面摆着陈若光一家的照片，陈默在照片里笑得灿烂。看见的时候，谢言愣了片刻。

陈若光望了谢言一眼，没有多说：“今晚吃什麽?”

“都是你爱吃的。”

“谢言哥，你也快点进来!”直到陈若光喊谢言，他才从半梦中清醒过来。

“小言怎麽了?”

谢言放下手中的筷子，“没事。”

“只是看到阿姨开心，我就放心了。”谢言沉默着没有再讲话。

“阿姨知道……那个时候我就察觉到小默不对劲。”

“但是作为母亲……却没有更早些发现……是我的责任。”

——你应该惭愧的丶你应该後悔的丶你应该难过的。你可以看到吗?

曾经的光芒如今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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