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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动摇（第1页）

长老动摇

姜父将柳姨娘和杀手关押後，并未立刻审问姜柔，而是将族中几位长老请到了书房。

柴房里的变故让长老们心有馀悸，尤其是三长老，他一直是最支持柳姨娘母女的，此刻坐在椅子上，脸色难看，频频搓着手。

“诸位长老，”姜父坐在主位，声音沙哑，“今日之事，想必大家都看清楚了。柳氏母女心肠歹毒，为了私欲竟不惜买凶杀人，还牵扯出赵家……”他叹了口气，“姜家如今已是风雨飘摇，若是再闹出这等丑闻，怕是……”

二长老干咳一声：“家主，此事或许只是个误会。柳氏一时糊涂，柔儿年纪小，被母亲蒙骗，未必知晓其中利害。”他依旧想为姜柔开脱——姜柔的母亲柳姨娘曾是他远房的表亲，他自然要多照拂几分。

“误会？”姜璃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中拿着那支被当作“赃物”的玉簪，“二长老觉得，买凶杀人也是误会吗？还是说，偷窃嫁妆丶栽赃陷害，在长老眼中都不算大事？”

她将玉簪放在桌上，玉簪通体莹白，簪头雕刻着一朵小小的兰花，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样式。

“这玉簪是先母的遗物，有当年苏州玉雕名家的落款为证，库房账册上从未登记过。”姜璃目光扫过衆长老，“柳姨娘拿它当赃物，诸位难道就没怀疑过，为何库房丢失的珠宝，偏偏会出现在我的床底？”

三长老张了张嘴，想说什麽，却被姜璃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前几日我整理母亲遗物时，周伯就在一旁，他可以作证。倒是二长老，您一口咬定我偷窃，敢问您是亲眼所见，还是听柳姨娘一面之词？”

二长老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还有库房失窃一事，”姜璃话锋一转，“我已让周伯去查过库房的锁，锁芯有被撬动的痕迹，但绝非我所为——我若要偷，何必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反倒像是有人故意撬开，再将‘赃物’放入我房中，好坐实我的罪名。”

她条理清晰，句句在理，连一直偏袒姜柔的三长老都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姜父看着女儿从容不迫的模样，心中既愧疚又欣慰。他一直以为她还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姑娘，却不知她早已在磨难中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模样。

“璃儿说得有理。”姜父沉声道，“此事疑点重重，绝不能草草定论。柳氏和杀手，必须严加审问，务必查出背後是否还有他人指使。”

“家主英明。”一直沉默的大长老终于开口，他是族中最年长丶最有威望的人，平日里极少干涉府中事务，此刻却看向姜璃，眼神复杂，“璃丫头，你母亲去世前，当真给你留了带‘赵’字的碎锦？”

姜璃点头，从衣襟里取出那块早已被摩挲得光滑的碎锦，递了过去：“正是这个。”

大长老接过碎锦，借着灯光仔细查看，锦缎的质地精良，上面的“赵”字绣得极为隐秘，若非母亲死死攥在手中，根本难以发现。

“赵家……”大长老喃喃道，眉头紧锁，“当年你父亲出事，赵太尉确实在皇上面前弹劾过他，只是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政见不合……”

他话未说完，却已点明了其中的关联。衆长老脸色皆是一变——若姜家的冤案真与赵家有关，那事情就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

“大长老，”姜璃上前一步，语气诚恳，“孙女知道，诸位长老心系家族，不愿姜家再卷入纷争。可如今不是退缩的时候，柳氏母女勾结赵家，欲置我于死地，这背後定然藏着更大的阴谋。若是我们一味退让，只会让敌人得寸进尺，最终毁掉整个姜家。”

她的目光坚定，语气恳切，让衆长老心中皆是一动。

三长老叹了口气：“璃丫头说得对，是我们糊涂了。只想着偏袒柔儿，却险些让真正的祸害毁了家族。”

“那依大长老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姜父问道。

大长老沉吟片刻：“柳氏和杀手，交给族中刑房审问，务必撬开他们的嘴。姜柔……暂且禁足院中，等查清她是否参与其中再说。至于璃丫头，”他看向姜璃，“委屈你了，先回房歇息，此事我们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姜璃屈膝行礼：“多谢大长老，多谢父亲。”

走出书房，夜色已深，凉风拂面，姜璃却觉得心头一片清明。她知道，长老们的态度转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审问，才是真正的硬仗。

但至少，她不再是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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