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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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2页）

雀儿心说我可不怕这个，真就扒下他裤子来开始打他。果然不出几下白佳昌就服了，半真半假地哇哇大哭起来。

“叫你说你没错！说啊！咋不接着说了？”

“错了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姐弟俩在院子里打得正欢，偏赶郝雨时有事又过来找雀儿，见此情形可了不得，冲进去一把捞起她埋怨道：

“干啥呢你？快起来快起来！啧，你说说你，病才刚好，咋又生气？他就一小孩儿，你跟他较啥劲呢？”

“小孩儿就可以顺嘴胡咧咧了？你问问他说的啥？”

白佳昌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趴在地上对空气拳打脚踢。

郝雨时借机圈住雀儿，陪笑着劝道：“好了好了，他说啥你不也打他一顿了麽，气儿出了就算了吧。”

雀儿不答，挣开他弹弹身上的雪，问：“你干啥来了？”

“啊，对了，大哥在山下抓了堆绺子（土匪），走啊，咱上前厅看热闹去呗。”

话音刚落，雀儿还没表态，白佳昌反倒先来了精神，当即停住哭声说了句：“我也要去。”

“你去个屁去。”

“我就要去我就要去！不让我去我就告诉我爹！”

“再说？！”雀儿立起眉毛把鞋扔到他手边，用脚轻轻一点他馒头似的屁股道：“起来提裤子滚蛋，再敢惹乎我，以後见你一回打你一回。”说罢再不理会他杀猪一般的嚎叫，只管跟郝雨时一道走了。

进了前厅，白中夫和那三位金刚果然都到了，皮子们散在四周等着看热闹，底下则站着五个被麻袋套住脑袋的男人，个个破衣烂衫，不知从哪捡来的靠死扇的（乞丐）。

雀儿暂时没有专门的座位，正想说就在三哥旁边加一座就行，白中夫却招手又让她跟自个儿坐到了一块儿，接着“哼”一声一擡下巴，这才让那五个人重新见到了光亮。

空气胶着，无人敢先说话，白中夫眯着眼仔细看向为首的那个男人，接着突然发出一声怪笑，直冲着阎鹏的脸嗔怪道：

“老大，你糊涂了？这不咱和尚帽的二当家，晁平晁掌柜吗？别人不认得，你还不认得吗？”

“这，我也这麽说来着，是晁掌柜自个儿说不能坏了规矩，我才叫人绑的。”阎鹏自尴尬中露出些许委屈，暗道还不是为前几天老四办错了事，他才想哪怕认识的人也必须提高点警惕麽。

白中夫没理会他，只管瞅着晁平发笑，问：“我说晁老弟，这才几个月不见，你咋混成这副德行了？”

名曰晁平的男人大胆向前一步，顾不得缓缓被勒出印子的手腕，直接比比划划地解释道：“唉！说不得了，都是被咱那徐大当家害的，信他的邪撇家舍业地投了共军，谁知那共军穷得叮当乱响，您瞅瞅这衣服，酒和肉就更甭提了，我过不了那日子，这不就带几个兄弟滑出来了吗？”

“就因为这？不能吧？晁老弟也不像贪图富贵的人呐？”

“和尚帽是比不了绵羊峰家大业大，但咋说也比山下的共军强。再者说了，当胡子图的就是一个自在，哪像那帮跳子（当兵的），拉个屎都得打报告。”

“嗯，这话倒实在，那你上我这儿来是——”

晁平抱住两手朝肩後一甩，单膝跪地郑重说道：“放眼咱这一圈地界，要说最值得景仰的，还得数白大当家您，求您不弃，给咱哥几个匀一块容身之地。”

此语一出，旁人犹可，唯独雀儿第一个坐不住了。此番上山她需要防范的本来就多，乍然添几个生人，难保不更加坏她的事。奈何说又不好说，只能寄希望于白中夫奸猾小气，别收留这个叫人一眼看不透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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