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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要用刀吗?
凭她的身法,倒不难让刀穿越人与树之间的缝隙,可一旦扎得不深,白中夫回手就得结果了她的命。
雀儿就这样把自己一分为二,血淋淋地放在了天平的两端,她紧张极了,加之颠簸一路,伤口疼得她掌心里全是汗,擦了又擦,才终于默念着爹和娘,一撒手交出了自己的命运。
刀尖穿破皮肉的声音很小,像鸟把喙扎进烂熟的果实,白中夫感到先是一凉,再是一热,接着才在衆人的纷乱中意识到,後脑勺底下多出来一截刀把儿。
行啊丫头,长本事了,扔得真准。
白中夫望着忽明忽暗的天空,仿佛那里正倒映出凶手的影子。
似这般血往上涌的感觉,他这辈子曾有过一次,那时的他眼看着大哥倒下,先是又怕又悔,随即便激动起来,想到绵羊峰的一切都将是他的,包括雀儿的母亲,甚至也包括雀儿。
而现在,他什麽都没有了,只能枕着腥红的冰雪,听有人哭丶有人笑丶最後听麻雀振翅,“忒儿”的一声,飞上天跑了。
由此巨变,恰如滚油中落入了一滴水,使本就复杂的场面更是炸开了花。
倪广文头一个反应过来,撤退前怎麽着也得拉晁平垫背,奈何武力太弱,当场就被人俘虏了,连带白佳昌也回到了刚才逃出来的地方。
阎鹏虽然能打,有心上前去救,但这情况也只能想想那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抹身(转身)抢了匹马就跑。
至于其他的小土匪们,失去了主心骨,自然也被抓的被抓,逃跑的逃跑。
徐大当家,哦不,现在是徐排长了,走过来拍了拍晁平的肩膀,见他好些了,才靠近白中夫仰面朝天的尸体,近距离欣赏什麽叫死不瞑目。
“谁呢,这麽有胆儿,多少人想干却干不成的事,归其‘噗呲’一刀就能解决。”
晁平没说话,扳起白中夫的脑袋,拔掉那把眼熟的飞刀,并带出一股黏稠温热的液体。
“咋啦?你认得这把刀?知道是谁干的?”
“不知道。”
晁平奋力甩去刀身上的血液,就地画出一条红线,谎话也随之脱口而出。
“走吧,踏实踏实,回去还一堆事等着你呢。”
“啥事?”
“还啥事?姓白的虽然死了,可绵羊峰还在,将来指不定谁先找谁算账。你在山上待了那麽长时间,又成功救出了人质,到时制定作战计划,不问你问谁呢?”
哦……是了……
如今要救的人已经得救,白中夫已死,自己也立了功,回归了队伍,真可谓一切如愿。
可是她呢?她会在哪?
剩下的那些人会让她顺利接管绵羊峰吗?还是会拆穿她的背叛,杀了她,就当为白中夫报仇?
晁平跟在後面,慢吞吞边走边想,他无法命名自己此时的心情,只好把刀藏进袖子里,暗想如果有机会再见,一定要亲手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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