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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父白了一眼没心没肺的闺女,“还不赶紧去睡觉?”
芦苇撇撇嘴,扭身进了自己屋里点灯熬油看书。
夜里佟母翻来翻去睡不着觉,不停的翻身叹气。
“你不睡你翻来覆去的干啥?”佟父坐起身问。
“我担心仲林那孩子在门口没走,不行我出去看看去,”佟母索性起身穿好衣服,拨亮一个油灯拿手里。
“他是傻还是孬呀?不回去在门口蹲着想冻死吗?”佟父没好气的说道,说归说还是老实的穿好衣服跟着了。
“你不了解那孩子,特别轴性固执,”佟母随口丢下一句话,拿着灯跑的飞快的打开了大门,门外白茫茫的雪地啥也没有。
“看到了吧?没有人,刚下完雪冷的都不能出来,他又不是傻子蹲在这里……”佟父看屋後一点一点露出半拉身子。
他忙不叠的跑过去,徐仲林冻的脸发白的靠着墙,眼睛都快要冻的不转了,手插在破袖筒里拱肩缩背的。
“你……你这孩子,是要骗上我们家芦苇了吗?”佟父气恼的说完,扯着都要冻硬了的徐仲林进屋。
“仲林你何苦呀?你想娶啥样的姑娘找不到?非要折腾我们家干啥呀?给你冻出好歹来,你阿娘又要逮着芦苇骂了,”佟母一边跟在後面小跑,一边嘟囔埋怨个不停。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你赶紧去弄口热乎吃的,”佟父扭头吩咐佟母,他把徐仲林弄去屋里。
抱着盆打了一点雪,给徐仲林从上到下没头没脑的揉,一直揉到徐仲林有了热乎气,才把雪盆拿出去。
忙不叠的把屋里火盆拿出来,又拿了一块干厚布,给徐仲林脑袋包住,对着火盆烤了一刻钟拿下来,再给他拍打脑袋,害怕给这孩子冻坏了脑袋。
一通忙活佟母做吃的也好了,水煮的剩饭糊,冒着大热气的送来堂屋,“快趁热吃……”
徐仲林起身一溜烟跑出去了,跑的好像天上下刀子似的。
佟父佟母眼睁睁的看着人出去,还没反应过来,徐仲林拎着背筐又进来了。
进屋像个犯错的孩子,找个角落蹲下没有拿饭吃。
佟父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佟母,什麽意思?要死佟家来吗?
佟母走过去,“仲林先把饭吃了暖和暖和身体。”
徐仲林擡起头,拿出筐里的东西递给佟母,“阿娘这个给芦苇吃。”
佟父打眼仔细看,是酥头翁冻的邦邦硬,他眼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二十来岁的小夥子,感情正是最热烈真挚的时候,两家大人简直是作孽了!
佟母接过面人,把饭放到徐仲林的怀里。
“这明早热了给芦苇吃,你先吃饭。”
屋里一时间陷入了安静,除了徐仲林的吃饭声,那是寂静的掉根头发都能听到。
饭总有吃完的时候,徐仲林吃完饭低着头打算出去待着。
“夜都这麽深了,仲林跟棒槌凑合一晚上住着吧!”佟母顶着老伴的目光硬着头皮说完。
徐仲林猛然擡起头,涌动的眸光似悲似喜的说不出话。
佟父在佟母不停的拉扯下,硬声道,“吃饱了去休息吧!有什麽明早起来再说。”
岳父发话了,徐仲林沉默的去了棒槌屋里躺下,看着漆黑的夜晚不知在想什麽。
“给他吃饱了不就行了,还留他住下,以後徐家有理由糟践闺女了,”佟父没好气的甩身上床了。
佟母吹熄了油灯,“是你闺女不是我亲闺女吗?你疼我也疼呀!徐婆子不是欺负我大丫头吗?我非跟她较上劲了。”
“她儿子这麽喜欢芦苇,我就不称她心如她意让芦苇离开徐家,我非让她有这儿子,跟没这儿子一样,以後她这个儿子呀!明面上是她徐家的,实际上就是我佟家招回来的上门女婿了。”
“仲林这孩子性情你也看到了,对芦苇啥样你也明白,芦苇性格倔,脾气不能受委屈,如果离开徐家,重新再找还是这样的人家,我们怎麽办?总不能再分开吧?”
“仲林不是跟他爹娘分开了吗?分开了以他对芦苇的心,你觉得芦苇以後的日子不快活吗?你上哪还能给她找到这样的好夫婿?如果芦苇小两口要是有大半的日子,生活在佟家会咋样呀?剩下一半生活,能在徐家过几天日子?”
“他爹,丫头嫁人,总要学会过婆媳这一关的,婆媳关系是她一定要学会的,徐婆子算个啥东西?”
“重要的是女婿的态度,只要他向着大丫头,大丫头那婆子活着,那不就跟死了差不多?小两口十天有八天回来住着,这就是我招的上门女婿了,我为啥要松了这麽个好女婿呀?我孬吗?”
佟父侧头看神色算计得意的佟母,脸上多了一些回过味的笑意,“你之前非要仲林,是不是打了这个主意?”
佟母目光松了片刻,“大丫头脾气犟啥话都不爱说,我就想用救命之情攥死徐家,让他们好好对大丫头,丫头住在家门口了,她有啥动静我也能第一个知道。”
佟父忍不住打量佟母,谁说这时代的女人目光短浅的?
看棒槌娘温温柔柔的,这不就是算计的滴水不漏?温吞的算盘打的绵密如网,有种癞蛤蟆舔青蛙,打的花玩的也花,恶心又诛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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