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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呀?”徐仲林出来开门。
“是我,我来问你点事情,”徐父咳嗽一声回答儿子。
“阿爹?这麽晚你有啥事呀?”徐仲林颇为惊讶打开门问老爹。
“那个六子,你岳父是不是走了?”徐父看了儿子屋里一眼小声问道。
“是走了呀!都走一个多月了,咋了阿爹找我岳父有事?还是出什麽事了吗?”徐仲林疑惑的看徐父。
徐父闻言瞪圆了眼睛,“芦苇继父走了这麽大的事,你咋不跟家里说呀?你岳母没啥情况吧?她要是伤心缓不过来,明天我让你阿娘去劝劝她。”
“我岳父出门干活挣钱去,我岳母有啥可伤心的?又不是……”徐仲林突然反应过来了。
“阿爹莫不是以为我岳父离开佟家了吧?”
徐父吁了一口气,“你阿娘看你岳母家重新关了大门,就以为你岳父走了,出门干啥活去了?”
“具体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这活还是顺和妹婿找到的,带着我岳父一道去挣钱,本来也要带我们去的,我没答应,他们出门挣几十个钱,不如我跟芦苇在家夏天晒东西,秋天挣五贯钱重要,”徐仲林模棱两可的解释了一下。
“你不去阿爹跟你阿兄……”
“阿爹以为钱那麽好挣的呀?顺和妹婿是生气才去找的事做,我们冬天做香的树叶,被彭里正指挥彭家人,夜里给做记号了。”
“夏天树叶长出来了,阿爹瞧着吧!咱们今年是一个树叶也摸不着,趁着夏末的时候,多剥麻皮做丝挑去卖,至少冬天有钱进账,”徐仲林绷着脸气呼呼的说道。
徐父闻言脸色一变,“一林子的树叶都霸道去了?”
“不信阿爹去林子里看看呗!彭家一窝都是啥人呀?去年赚的香钱阿爹又不是不知道,你又没出一个子添置东西,反而意外落了几贯钱,你都知道的甜头,彭里正那边能比咱们孬了?”
“顺和妹婿找到活计都不敢告诉他爹,只悄悄的告诉了我还有我岳父,出门干活都是偷偷摸摸走的,他们是本家都受欺负采不到香叶,更何况我们外人了!”徐仲林越说越生气。
徐父沉默了一会儿,“这事阿爹心里有数了,几十个钱我们在家也能挣到的。”
徐仲林插上门进屋看芦苇还没睡,“是我阿爹过来说,岳父那边有啥事言语一声。”
芦苇点点头躺下睡了,自从来了这里她都不知道什麽是失眠了,每天累的躺下属于秒睡状态。
“咋说?”徐母坐在家门口望眼欲穿的等徐父回来。
“出门干活去了,一天天的别瞎琢磨乱想,进屋睡觉了,”徐父也没多解释,进屋翻个身就打起了呼噜。
徐母还想再问点什麽,只能干瞪眼看老伴的背影。
“你田里的活忙完了没?”芦苇手里端着早饭出来放到矮桌子上,问刚进来浑身湿漉漉的徐仲林。
徐仲林拿干布擦了擦脑袋,“算是没啥事了,麦子眼下还青不能割,草也拔了不久,你有啥事要做?””
“明早我们给阿爹他们送吃的去,”芦苇极快的说了一句话。
“送吃……不是说吃野菜啥的吗?”徐仲林小跑来到芦苇边低声问。
“你不用担心吃没了粮食,阿爹地窖里的砖,这次全部都送去那边,那边人多两块砖对上一锅野菜,好歹一天能糊弄饱肚子,肚子吃饱了他们干活才会快,”芦苇没有详细的解释原因。
徐仲林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芦苇,“怎麽会不缺吃的呢?”
芦苇叹了一口气!“你晓得阿爹找的是什麽粮种子吗?地瓜粮呀!比粮食都管饿,整个豆庄除了正经粮食田栽秧,其它全都种上地瓜,秋收了是整个柳林村一村的口粮,所以你不必担心没吃食。”
“一……整个村?”徐仲林被震惊的茫然了。
“对一整个村,”芦苇轻轻的重复了一句,坐下端碗低头吃饭。
早饭完带着徐仲林回到佟家,进屋关上门跟佟母打了招呼,去偏屋墙根下揭开泥盖子。
“芦苇你这是做啥?”佟母看大闺女开新地窖,急忙过来询问情况。”
“给阿爹送吃的,阿娘莫心疼这点粮食,等秋天了阿爹会还你十个这样的地窖,”芦苇趴在佟母耳边轻声细语笑。
佟母凝目片刻,“这个仲林他们不知……”
“无妨,”芦苇摇摇头下了地窖,地窖入口有一股湿霉的味道。
她掀开盖着的砖块,底部的砖块上有的都长霉了,是她们拉回来没保护好,这要不给吃了後面算是糟蹋了。
徐仲林眼里都是震惊,岳母家还有这麽多砖块?“芦苇你们拉回来的砖都没吃呀?”
芦苇数砖的手顿了顿,“吃的不多,差不多吃的都是我们日常挖的野菜,可惜了!舍不得吃放着都长霉了!”
徐仲林看了也是一阵心疼,“这全都搬上去吗?”
“全都搬上去,傍晚你去里正家租牛车明早用,就说我阿爹带信回来,找到一户愿意土胚换莲子秧给咱们的了,”芦苇转身交待徐仲林。
“好,”徐仲林点点头开始搬砖送上去。粮食虽然很珍贵,那也是吃肚里的东西,放着不吃宝贝糟蹋了,太罪该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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