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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是反对,她越是要给安排。她何时听过我的心意,我的想法?”
贺栎山“咦”了一声,“莫不是康王原先反对跟涵正的女儿结亲,才叫宸妃娘娘这样认定涵正作亲家?”
景杉一脸幽怨地抬起头。
——还真叫贺栎山给猜对了。
“哎……这事,难办啊……”贺栎山叹息一声,别过脸,躲开景杉的目光,一个劲儿冲我使眼色。
看我做什么?
这件事情就算换了我,我也是——
“这样,景杉,你我兄弟情谊,这毕竟是你终身大事,既然你不愿意,你三哥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我拍了拍景杉的肩膀,严肃颜色,“宸妃那里我去替你说。”
景杉怔了一下,转过头愣愣地看我,眼眶里兜兜转转的一丁点眼泪倏地收了回去,“三哥……”
“一回说不通,我就去二回,二回说不通,我就去三回。无论来回奔波多少次,磨破嘴皮子,我都要拦住宸妃一意孤行。”
办事宜早不宜迟,当天晚上,我就叫管家准备好轿子、衣服、冠带,明天一早将他家王爷我叫醒,提醒我进宫。
本王早早歇息下,一夜好梦,翌日一早,抖擞精神,轻松出发了。
翰林院就在宫里边,等去拜访完宸妃,我便顺便去瞧瞧谢文。
要是遇上林承之,也可以顺便打个招呼。
谢文是今年殿试第三,也就是探花,授职编修,也待在翰林院里边呢。他有些文采,但不是什么迂腐的人——
迂腐的也断不会跟贺栎山玩到一块儿去。
他承我一块砚台的礼,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也像景杉说的那样,一是送礼这种东西本身就是打点贪污的重要手段,二是礼送得重了,如果不是贺栎山那种本身阔绰的,反而叫人家心里欠着债,担心有天要还。
谢文是个年轻的,比我和贺栎山大上两岁,人看起来活泼,也好说话,我到时候跟他问点有关林承之的事,有之前的交情,他应当不会拒绝。
我就这样盘算着盘算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宸妃殿前。
那宫殿恢弘,梁瓦秀丽,窗户安静贴在墙上,门紧闭着,耳边只剩下风声,好似又回到了当年的时光,令我一时恍惚。
我与景杉从小关系好,中间也有着宸妃那么一层关系。
当年我娘还在世的时候,整个后宫只有宸妃跟她亲近些。后来她走了,宸妃也对我多有照拂。
记得某一年冬天,我、贺栎山、景杉,一起偷偷喝酒,被徐司业给抓着了。宫中酒管得严,进多少出多少都有账数,这酒是贺栎山特意从宫外带来给我俩尝鲜的,我自然不能把他供出来,就说是某次宴席剩下后被我藏起来的。
贺栎山一口没喝,景杉这个呆子,喝得最多不说,酒量还差,把徐司业当成了贺栎山,说下回要出宫跟他一起去喝花酒见世面。
徐司业听完,将此事上报给了父皇,我父皇震怒非常,罚景杉跪了一日,罚我跪了三日,且不许我们吃东西,只准宫人来递水。
那时正值隆冬,殿外飘着大雪,门没关,如此挨到了第二日晚上,我终于晕了过去,醒来躺在寝殿之中,听见宸妃在跟我父皇讲话。
“曲姐姐去得早,三殿下身边也没个能管教的人。别的皇子受委屈了,还能有母妃安慰照拂,三殿下的寝宫却永远冷冷清清的。望陛下看在曲姐姐的份上,饶过三殿下这一回吧。”
话音落下,殿里安静了好久,我勉强睁开眼,看见我父皇没再说什么,兀自离去了。
此事后头还闹出了一个乌龙。
那会本来就是大冬天,天气严寒,伤口什么的好得慢,我身子骨禁不住,一下就发了高烧,加之我连跪了两天,腿也给跪伤了,于是卧床了将近大半个月。
等我再去国子监上课的时候,里头的人一个个跟见了鬼一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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