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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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管家在办公室门口敲门，黎夏皱眉，怎麽来公司找她了？跟着黎家这麽久了，规矩都忘了吗？

“大小姐，嗯……”

“吞吞吐吐做什麽？说。”

“您在医院的客人吵着要走，医生不敢留也不敢放。他们派我来问问……”

“你们谁赶她了？”黎夏瞪着管家，管家吓得脖子一缩。“她还是病人，休息好再说。”

“我自己要走的。和别人没关系。”

赵冬青从管家身後跳出来，管家手软没拉住，眼看着赵冬青大步走进黎夏的办公室。黎夏瞥一眼门口的管家，在办公室的秘书知趣地立刻出去，在外面关上了门，和管家一起消失在门後。

“黎……黎夏，我来，我来是要和你把话说清楚。说完我就走。”

“赵女士说笑了，我和您没话了。您想走随时都能走，只是我个人觉得您现在身体还弱，走到街上说不定一个不留神，会被车撞死。“

“我不指望你会原谅我，”赵冬青清清嗓子，心中无比怀念曾经的小白兔黎夏，眼前的这个黎总的气息实在太冷，冷得像一颗章鱼烧倒在隔夜的厨馀里。“可是不要因为我不快乐，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好女人等着你，不要被一个不知道是什麽东西的赵冬青伤心，就……”

“赵女士，您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吧。我卖下那房子请您当导游也就是图个工作上的便利。地方我已经看好了，您还是别纠缠了，来我办公室，得和我秘书预约，预约的电话是……”

“黎夏，我喜欢你。”

赵冬青的眼眶红了，裤子口袋里的手掌渐渐蜷缩成一个拳头，在布料下悲伤地颤抖着。

“那就是冲动，冲动而已，人类的激素水平不都是，赵冬青你要干嘛，唔……”

捧住脸的深吻。赵冬青甚至恶意地咬了黎夏的嘴唇，忽然感到上唇有什麽热热的东西划过，才发现黎夏流鼻血了，她弹开，四处找纸巾。

抽屉，第一个抽屉。黎夏按着鼻子，仰着头指挥。

找到了一个已经用掉一半的纸巾袋，赵冬青抽出最後的一张纸，连忙塞住黎夏的鼻孔。黎夏接过纸，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赵冬青後退一步轻抹下巴，手掌里也星星点点的红。

摸了摸鼻孔，干的。那就不是自己的血。她听见黎夏轻声叫她过去帮忙止血，她走上前，黎夏一个巴掌正中面门。

好的。现在是自己的血了。赵冬青惨叫一声，按住鼻子仰头，另一只手去摸那个纸巾袋。空了。她左看右看，黎夏手里的纸巾还有一块没用过的，顾不上别的什麽，她从黎夏的手里扯下一大块，也塞在鼻孔里。

两人并肩坐着按着鼻子，仰头看天花板，等着鼻子里的血凝固。

太荒谬了吧！人生啊！

“你好了吗？”赵冬青问。

“还没有。”

墙上的黑白色时钟，秒针无声地打旋，12345一个一个走过去。

“你好了吗？”赵冬青又问。

“赵冬……赵女士，我不是压力壶，放了气就没事了。”好蠢的话，好像赵冬青会说的话，原来接吻真的会传染。

“我说的是，你的鼻子，还流血吗？”

“没有了。”

“那你能不能再分一点纸给我，我止不住了……”

扭头去看赵冬青，那下半张脸都是红的，黎夏惊慌地用手去擦，其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手指在赵冬青脸上越擦越花，鼻血仍是流个不止。

倔强地抿着嘴，手还在左擦右擦，黎夏的眼泪流下来了。满脸又是在那个晚上在被子里的泪水了。

“别哭啊。”赵冬青用手背擦去黎夏眼中的泪水。“哭了就算原谅我了。”

“才没有。一直都没有。一直一直都没有。哎呀，你不要笑，又喷出来了！”

“要是每天都能看到你，”赵冬青傻笑着。“每天流一流鼻血也值了。”

“那就被我长期雇佣吧，这样的话，赵女士每天都能看到我了。还不用流那麽多血。”

“喂喂喂！”

黎夏转头笑着，赵冬青的鼻血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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