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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了,天气没有想象中那样转好。不是晴朗但飞沙走石的大风天,就是风停了但阴雨绵绵的下雨天,好在这样的天气都很适合在房间里虚度光阴。
老房子楼板薄,起风的时候连烟道都跟着响,而且连玻璃都会跟着颤——这是尤天白在后背贴上玻璃时察觉到的事情。
“太冷了……换个姿势……”
他喘息着想先把手里的咖啡杯放下,最后还是少爷帮了他一把。
不过换了跪姿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厨房是真的冷。
这顿迟来的咖啡一个小时后才喝到,不锈钢杯子里的咖啡冷得像加了冰,少爷表示冰的好喝,尤天白在他旁边裹着毯子,嗓子哑到不想说话。
不过这一笔债一个小时后就还了回来,在客厅里。
尤天白发觉休马真的不喜欢后背位,所以架着他胳膊帮他翻了个身。天晴,屋子里看得清楚,少爷又在挡自己的脸。
“你这样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尤天白没停下动作,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休马被顶出了气音,半晌才愤愤不平地开骂:“你废话真多!”
所以只要一做这种事,少爷嚣张跋扈的样子就全没了,叫声闷在嗓子里,呜呜咽咽说不清话,尤天白真感觉自己在欺负人了。
但结束之后,这小子居然神清气爽的,脸色看起来好得出奇。吃晚饭的时候,尤天白盯着他比以往更帅的脸发愣,然后没忍住埋汰了一句:
“你是不是在炼什么吸阳补阴的大法?”
晚饭是少爷做的,他不常做饭,除了刚到尤天白家的那一顿,今天是他亲自下厨的第二顿。几道家常,依旧色香味俱全。
休马捧着碗,正看电视里的节目看得起劲,应着回答一句,然后话不经脑子来了一句:“明天让你吸吸我的。”
无论是描述还是语义都让人浮想联翩,尤天白特想说出点什么来怼他。
思量再三后,决定把他的电视换个台。
电视机上的奔进田地里耕地的外国大爷没了,切换成一板一眼的晚间新闻。少爷端着饭碗看向尤天白,尤天白愉快一笑。
这顿饭是在绕桌追逐中结束的,最后还是尤天白喊了停,他可不想让边跑还能边搂着饭碗吃两口的少爷在自己家里发作急性阑尾炎。
夜晚,这种专属于爱人间的亲昵时光却被他俩过得仿若战友。
次卧彻底闲下来了,虽说少爷买的东西会往那儿放,但人始终在主卧,始终在尤天白的房间。
该做的事情白天都做了,睡前他们也只是闲聊。从小学的女同桌聊到成年后的同学聚会,从东北夏日里小卖部的小布丁聊到北京大栅栏外的铜火锅。在不一定某个时刻睡过去,又在某个不一定的时刻醒来。
不过下雨的这天,尤天白还没醒,就已经感觉到那人凑上来了。
手搭在他侧腰上,尤天白按兵不动,手又按到他小腹,尤天白不发一语。等那只手真的走到了关键部位,尤天白终于按捺不住了。
“你能不能先等洗漱之后再想别的?”姿势所限,他只能对着墙骂。
少爷的鼻头顶到了他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不做什么,就摸摸。”
但之后还是干了个爽。
侧躺的位置不方便动,尤天白心里烦得慌,最后他推开少爷的手,自己坐了上去。
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尤天白忽然发现昨天说的“吸阳补阴”似乎真有点用,这两天的脸色好到不像再过几个月就要三十岁。
在他欣赏完毕,开始漱着牙膏沫的时候,少爷目不斜视开门走进来,直接掀开马桶坐垫,然后就准备脱裤子。
尤天白张着嘴看他:“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拿我当外人了?”
少爷啥也没说,直接把马桶盖盖上,重新提上裤子,转头就走了出去。
在尤天白重新打开水龙头的一刻,屋外忽然传来了少爷的喊声:“那我要尿你碗里!”
其实总的来说,少爷能这么宣称是一件好事,一是他充分体现了尤天白家对于屎尿屁笑话的容忍度,二是能让两人无论时间地点都在屋里赛跑,让人足不出户也能在阴雨天里轻松锻炼身体。
值得高兴。
不过阴雨天的后劲在早饭后来临了,他们在起床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又重返被窝。
四月初,还是棉被收起来有些早,但盖着棉被又觉得闷的时候。不过阴雨天正好,他们滚到了同一个被窝里,接着午觉便泡汤了。
能在青春期过了以后还这么肆无忌惮的和人相恋,尤天白也并没有想过。
窗帘外传来雨声的下午,尤天白在床边点了烟。
他也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太道德,毕竟烟应该去窗户边抽,但少爷不让他走,所以床脚下那个很少用的烟灰缸派上了用场。
少爷还凑上来看了一眼。
“有点丑。”他给了句评价,说完又缩回被子里,等尤天白的反应。
指烟灰缸。
尤天白撑在床边,被子滑落到腰间,阴暗的光线里,肩膀和后背上的肌肉线条格外好看。
他把烟叼在嘴里,把烟灰缸整个从地上捡起来,眯着眼睛看了看。
“确实有点,不过是我战友结婚送的礼物。”
黄铜材质,祥云浮雕,又来了个夸张的蓝黄撞色。如此纯爷们的审美,很难好看。
“那时候我退伍有几年了,他婚礼,给来参加的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有人提了新车,他送的真皮坐垫,有人开了公司,他送的保险柜,到我这儿——”
烟灰缸。
休马侧躺着,在一个正好毫不费力就可以看清尤天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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