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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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站在门外的段柏舟听到了里面的对话，指尖轻轻攥起——他没想到桑怀瑾会想出国，可看着桑怀瑾此刻需要安静的模样，又悄悄松了手。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就算去了国外，他也可以等，等桑怀瑾愿意回来，等他重新记起两人的过往。

段柏舟从医院出来时，夜风吹得人发冷。他没让司机送，自己开车一路冲回家，刚进别墅就直奔二楼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指尖颤抖着拨通管家的电话，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沙哑：“送一箱威士忌上来，越快越好。”

管家很快把酒送到门口，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欲言又止，最终只轻声说了句“少爷少喝点”，便悄悄退了出去。段柏舟拆开纸箱，随手拿过一瓶酒，拧开瓶盖就往嘴里灌——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烧得食道发疼，却压不住心里的涩意。

他靠在墙角，酒瓶从指尖滑落，滚到地毯上，酒液洒了一地。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病房里的对话——桑怀瑾说“想出国疗养”，说“想看看以池和朝晞”，字字句句都没提他。明明几小时前，桑怀瑾还会吃他递过去的甜汤，还会听他讲物理题，可转眼间，对方就选择了一个没有他的“远方”。

“桑怀瑾……”他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满是委屈，“你怎么能忘了……我们明明那么好。”他想起酒吧的告白，想起牵手走过的放学路，想起被绑架时桑怀瑾喊着“柏舟救我”的模样，那些鲜活的记忆，此刻却成了刺向自己的刀。

酒瓶空了一个又一个，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段柏舟趴在地毯上，视线渐渐模糊，却还攥着手机——屏幕上是他和桑怀瑾的合照，两人靠在赛车旁笑，阳光落在脸上，耀眼得让人心疼。他指尖划过屏幕，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你快点记起来好不好……我等你，多久都等，可你别走远啊……”

夜越来越深，房间里只剩下酒瓶碰撞的轻响和压抑的呜咽。段柏舟不知道喝了多少，只觉得心里的空荡越来越大，大到连酒精都填不满——他不怕重新从死对头做起，不怕慢慢等桑怀瑾记起，却怕对方走得太远，远到他连守护的机会都没有。

清晨的机场大厅人来人往，段柏舟藏在柱子后面，目光紧紧锁着不远处的桑怀瑾。少年穿着浅色外套，背着简单的双肩包，正听桑母低声叮嘱，偶尔点头，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安静——和记忆里在酒吧楼梯间挑逗他说自己喜欢他的模样，渐渐重叠又错开。

桑父帮着管家搬行李，桑怀瑾转过身，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大厅，似乎在找什么，却很快收回视线，跟着家人往登机口走。段柏舟的指尖攥得发白，喉咙里像堵着棉花，明明前一晚在房间里演练了无数遍“路上小心”，此刻却连迈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他看着桑怀瑾的背影越来越远，看着对方偶尔回头跟桑母说话，却始终没朝他的方向看过来。直到那道浅色身影消失在登机口的拐角，段柏舟才缓缓靠在柱子上，胸腔里的疼一阵紧过一阵——他怕自己去送，会忍不住挽留，会打乱桑怀瑾想要的平静；更怕看到桑怀瑾眼里的陌生，连最后一点“死对头”的熟稔都被打破。

大厅里的广播还在播报登机信息，段柏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桑怀瑾抱着猫玩耍的照片，他指尖轻轻划过桑怀瑾的脸，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等你……不管多久，都等你回来。”

阳光透过机场的落地窗照进来，落在他身上，却暖不透心里的空荡。他站了很久，直到大厅里的人渐渐少了，才慢慢转身离开——没有送别，没有告别，只有一场藏在人群里的目送，和一个关于“等你记起”的约定，悄悄留在了清晨的机场。

嘱托

段柏舟从机场回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直到傍晚，管家敲门进来，递上一份文件，轻声说：“少爷，a国那边的安排好了，怀临少爷和嘉月小姐已经知道怀瑾少爷要过去疗养，说会常去看望他。”

段柏舟指尖顿了顿，目光落在文件上“a国疗养中心地址”那行字上，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暖意——他没告诉桑怀瑾，自己的弟弟妹妹也在a国读书，只是悄悄让管家联系了段怀临和段嘉月，拜托他们多照看着桑怀瑾。

“他们……知道怀瑾的情况吗？”段柏舟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宿醉后的疲惫。

“只说了怀瑾少爷需要静养，没提记忆的事。”管家回答，“怀临少爷说会以‘世交弟弟’的身份去探望，不会让怀瑾少爷觉得突兀；嘉月小姐还准备了手工饼干，说想跟怀瑾少爷请教物理题，慢慢拉近距离。”

段柏舟点点头，拿起手机拨通了段怀临的电话。听筒里传来段怀临沉稳的声音：“哥，放心吧，我已经跟疗养中心那边打过招呼了，每天会去陪怀瑾哥待一会儿，聊点学校的事，不聊话题。”

“别太刻意。”段柏舟叮嘱道，“他现在想安静，你们只要让他知道有人在身边就行，不用逼他记起什么。”

“我明白。”段怀临顿了顿，又补充道，“嘉月准备了很多甜口的点心，知道怀瑾哥喜甜，应该能让他放松点。对了，我还跟以池哥和朝晞妹联系上了，我们约好周末一起去看他。”

挂了电话，段柏舟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陪在桑怀瑾身边，却幸好有弟弟妹妹在——他们和桑怀瑾从小认识，既能自然地靠近，又不会让对方觉得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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