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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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包厢不算大，却布置得很热闹。墙上贴满了泛黄的港风海报，角落里堆着几箱冰镇啤酒，瓶身凝着细密的水珠，顺着箱壁往下淌，在地上积出小小的水痕。

头顶的吊灯光线暖黄，把长条木桌照得发亮，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次性餐具和几碟开胃小菜，腌黄瓜和拍黄瓜浸在红油里，看着就爽口。

林璟琛一进门就脱了外套甩在椅背上，嚷嚷着“饿死了”，径直冲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拿起菜单就划：“烤五花要肥点的！鸡翅多刷蜂蜜！对了，给寿星来个烤生蚝，多加蒜蓉！”

沈君乐跟在后面，顺手把桑怀瑾的针织衫搭在椅背上，笑着敲了敲林璟琛的脑袋：“先让寿星点，急什么。”

桑怀瑾走到中间的位置坐下，刚要开口，段柏舟已经从冰柜里拿了瓶温水递过来，瓶身是温的，显然是特意倒出来晾过的。“刚跑过来有点热，喝这个舒服。”

他低声说，眼神往桑怀瑾口袋的位置瞟了瞟——那里微微鼓着，是装礼物盒的形状。

桑怀瑾接过水，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轻声道了谢。顾君泽和韩煜清正凑在一块儿研究烤串的种类，邵辰穆则在给大家拆一次性手套，塑料包装撕开的窸窣声混着说笑，很快填满了整个包厢。

服务员掀帘进来时，手里的托盘上已经摆着几串刚烤好的肉筋，油汁顺着签子往下滴，落在托盘里溅起小小的油花。

林璟琛眼疾手快地抢过一串，吹了两口就塞进嘴里，烫得直嘶嘶吸气，却含糊着喊：“香！比上次的还香！”

窗外的天色彻底黑透了，路灯的光透过磨砂玻璃照进来，成了一片朦胧的暖黄。

包厢里的烟火气越来越浓，混着几人的谈笑声，把生日的热闹衬得愈发真切。

包厢里的喧闹快溢出门缝，林璟琛举着酒瓶跟沈君乐碰得哐当响，顾君泽被韩煜清按着肩膀灌饮料，连一向稳重的邵辰穆都红了脸，扯着嗓子说当年的糗事。酒精把气氛烘得滚烫，连空气里都飘着微醺的甜。

段柏舟坐在桑怀瑾身边，指尖在桌下蜷了蜷，忽然偏过头，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口。

桑怀瑾正被林璟琛缠着问生日愿望，感觉到动静回头，就听见段柏舟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酒气也藏不住的紧张：“小星哥哥，跟我出来一下。”

桑怀瑾挑眉，眼里带着几分疑惑，刚要开口问，手腕就被段柏舟轻轻攥住。那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执拗，他只好顺着站起来，被段柏舟半拉半拽地出了包厢。

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口很安静，晚风从半开的窗户钻进来，带着点凉意。

段柏舟松开手，指尖微微发烫，低声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取点东西。”

“哦。”桑怀瑾靠在墙边，看着他转身跑向楼梯口，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把米白色针织衫染成暖橘色，他低头扯了扯袖口，想起刚才段柏舟递礼物时发红的耳尖，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没等多久，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段柏舟小跑回来，怀里抱着个铺着软布的纸箱，跑动时纸箱轻轻晃动，隐约传来细碎的猫叫。

“什么东西？”桑怀瑾迎上去，目光落在纸箱上。段柏舟把纸箱往他面前递了递，声音里带着点期待的颤音：“是只小银虎缅因猫。”

他掀起布角，露出里面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灰白相间的虎斑纹像被精心晕染过，最惹眼的是那双眼睛，是剔透的冰蓝色，像盛着两汪融了一半的春雪，正歪着头望过来，睫毛颤巍巍的，带着点懵懂的憨气。

“想着你家那只狸花猫总一个猫待着，给它找个伴。”段柏舟的声音放得更柔了些。

桑怀瑾伸手碰了碰小猫的耳朵，软得像团云。小家伙大概不怕生，顺着他的指尖蹭了蹭，冰蓝色的眼睛眨了眨。

桑怀瑾抬眼看向段柏舟，眼底的笑意漫了开来：“其实，这才是你真正准备的生日礼物吧？”

段柏舟点点头，耳尖泛起红意，解释道：“之前那个是怕在生日会上打开不方便，先准备着的。这只小猫……今天刚打完最后一针疫苗，它眼睛颜色特别，我第一次见就想着，肯定合你眼缘。”

小猫像是听懂了似的，轻轻“喵”了一声，伸出粉粉的爪子，搭在了桑怀瑾的手背上。

段柏舟望着桑怀瑾被路灯映得柔和的侧脸，胸腔里的心跳像擂鼓，刚才喝的几瓶啤酒在这时猛地冲上头顶，胆子也跟着壮了起来。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喉结滚了又滚，终于哑着嗓子开了口：“小星哥哥，我……”

桑怀瑾正逗着纸箱里的小猫，闻言抬眼望过来，眼里带着点疑惑，嗯了一声：“怎么了？”

月光落在他眼里，漾开细碎的光。段柏舟看着那双含笑的眼睛，所有犹豫都被酒意冲散，他往前半步，声音发颤却异常清晰：“其实我喜欢你。”

说完又怕不够明确，补了句，“你……喜欢我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就愣住了。

手脚像是被钉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只定定地望着桑怀瑾，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心脏悬在嗓子眼，连指尖都在发抖。

空气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还有纸箱里小猫轻轻的呜咽。

段柏舟的视线渐渐发涩，正想扯个笑说“开玩笑的”，手腕却被轻轻攥住。

桑怀瑾上前一步，另一只手抬起，指尖轻轻托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没等段柏舟反应过来，一个带着微凉气息的吻落在了他唇上，很轻，像羽毛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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