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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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无措（第1页）

第52章无措

“国公府的千金，落到这步田地，不如让我们兄弟几个快活快活，好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杜怀枝突然欺身上前，断云带着残力直取对方咽喉。黑衣人慌忙举剑格挡，却在兵器相撞的刹那，察觉杜怀枝的力道竟如风中残烛。

“就这点能耐？”黑衣人反手一挑，刀刃擦着杜怀枝肩头划过，新添的伤口涌出黑血。

韩清璃抓起地上的石块砸过去，却被另一道软鞭缠住手腕。她踉跄着跌向悬崖边缘，衣摆被山风掀起，险险悬在万丈深渊之上。

杜怀枝瞳孔骤缩，再次挥刀斩去，却因转身过猛喷出一口黑血。她感觉意识正在飞速流失，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影，却还用最後的意志力开口道：“放开她。”

杜怀枝强撑着站起身，却在迈步时眼前一黑。千钧一发之际，韩清璃突然抓住她的手，两人一同朝着悬崖坠落。

黑衣人愣住，快步走过来，看向崖底，“不是？你拿了国公府多少钱？这麽玩命？”

“啊——”

呼啸的风声以及韩清璃惊恐的叫声灌满耳朵，杜怀枝在失重中睁开眼，看见韩清璃害怕得紧闭双眼，将她紧紧护在怀中。

杜怀枝咬牙，拼尽最後一丝力气翻转身体，用後背承受即将到来的撞击。黑暗吞没意识前，她听到一阵流水声。

崖底寒潭泛起丈高水花，水流裹挟着两人急速下沉，韩清璃在水中死死揪住杜怀枝的衣襟。

“哗啦——”

破水而出的瞬间，韩清璃大口喘息着，费力地拖着昏迷不醒的杜怀枝往岸边游。

“醒醒……快醒醒！”韩清璃将杜怀枝拖上岸，颤抖的手拍打着她的脸颊。杜怀枝毫无反应，面上的人皮面具被水冲散，露出原本的面容。

月光下，韩清璃看着这张陌生的脸，有些愣神，确定自己没有拉错人後，继续推搡她的身子，试图将她唤醒。

杜怀枝唇色青紫，胸口几乎没有起伏。韩清璃想起母亲曾教过的急救之法，双手交叠按在杜怀枝胸口，用力按压。

“你不能死，你死了本小姐怎麽办？这荒郊野岭的我怎麽走出去？”她声音带着哭腔，手上动作不停。

水从杜怀枝口中溢出，但她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韩清璃咬了咬唇，俯身捏住杜怀枝的鼻子，准备对着她的唇吹气时。

“咳……咳咳……”杜怀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几口水，缓缓睁开了眼睛。

韩清璃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一把抱住杜怀枝，“你终于醒了，刚刚真的吓死我了。”

杜怀枝虚弱地擡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後背，“放……放开。”声音有气无力。

韩清璃连忙松开她，扶着她的肩膀，“你现在感觉怎麽样？”

“暂时死不了，先……扶我起来。”杜怀枝勉强撑起身子，环顾四周。这是一处隐蔽的山谷，四周峭壁环绕，眼下看得见的出路便是上方的崖顶。

身上衣服被水浸湿，耷拉黏在身上，宛若千斤重，杜怀枝吃力地迈着步子，“先……找个……地方……”话还没说完，她双腿一软，险些又要栽倒。

韩清璃连忙抱住她，“我背你。“韩清璃不由分说地将杜怀枝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杜怀枝想拒绝，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两人艰难地沿着溪流前行，终于在一处岩壁後发现了一个山洞。韩清璃小心翼翼地将杜怀枝安置在干燥处，看着半死不活的杜怀枝，手足无措。

“现在要怎麽做？”

杜怀枝掀开沉重的眼皮，扫了眼四周，“先生火。”

“好。”韩清璃下意识去摸腰间，猛然想起，自己的火折子在上面的时间就丢出去了。

韩清璃望着空荡荡的腰间，急得原地打转。山洞外暮色渐浓，寒意顺着湿透的衣料往骨头缝里钻，杜怀枝唇色惨白，浑身发颤，再拖下去怕是撑不过今晚。

韩清璃咬着下唇，目光扫过洞口堆积的枯枝，她撕下裙摆布条，将干燥的艾草揉成绒球，又在溪边寻了块平整干燥的鹅卵石。

杜怀枝倚着岩壁，看着少女笨拙地将木棍抵在石面旋转。火星溅起又熄灭，韩清璃的掌心渐渐渗出鲜血，却仍倔强地重复动作。

这与前几日见到的刁蛮大小姐判若两人，杜怀枝心中难免有所触动，就在她准备劝韩清璃别白费力气时，一缕青烟突然升起，艾草绒球“噗”地燃起火苗。

“成……成了！”韩清璃双眼发亮，愣神半刻，慌忙将枯枝拢成柴堆。跳动的火光映亮山洞，驱散了寒意。

韩清璃顾不得掌心火辣辣的疼痛，连忙跪坐到杜怀枝身旁，将她身上湿透的外衣褪下。

杜怀枝没有反抗，迷离的凤眸看着一个模糊身影在眼前恍恍惚惚，忙忙碌碌。

韩清璃在火堆旁架起一个简易的架子，将杜怀枝的外衣，连同自己的一齐架到架子上，正好能阻挡住洞口时不时吹进来的寒风。

忙完这一切，韩清璃再次来到杜怀枝身边，双手靠近火堆，烤得发烫後转头握住杜怀枝的手。

她的手冰冷刺骨，僵硬地仿佛毫无生气，韩清璃刚握上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她还是执拗着，没有放弃，一次次重复这个动作。

杜怀枝微微睁眼，看见韩清璃正专注地搓着自己的手，火光映照下，少女的侧脸格外柔和。

然而，柔和的少女却眉头紧蹙，“怎麽没用呢？怎麽会没有用呢？”她喃喃着，无助地红了眼眶。

不管她怎麽努力，杜怀枝的手依旧那麽冰冷，一点要回暖的迹象都没有。

“别白费力气了。”杜怀枝道，眼神涣散无神，感觉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她猛地偏头，一口黑血喷在洞壁上。

韩清璃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跳起来，而後又慌乱地扶着她的身子，那血是黑的，她就算再傻也知道杜怀枝这是中毒的迹象。

“怎麽办？该怎麽办？”韩清璃无措地直掉眼泪，能做的她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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