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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
思绪紊乱,眼前阵阵发黑。沈择木的胸口团了一团郁气,深呼吸,片刻,几乎是有些激动地脱口而出:“是他的错吗?”
你们把他丢在汕城,不闻不问,自己生活不顺就说是他克了你们?凭什么?
刘姻从来没有听过小儿子用这种语气和她讲话,明显愣住了。一时间,耳边只余话筒滋滋的电流声。
其实刘姻刚刚那番话,不知有多少是在气头上的脱口而出。但再次开口时,她的语气显而易见缓和了许多。
“小木,听话。”刘姻放低了声音,“跟妈妈回去吧,好不好?莞城那边教育可比这里好多了,你乖一点,妈妈是为你好……”
好像她刚刚说的所有,那些对沈译枝的控诉与刻薄,微不足道,可以一笔揭过。
营地收拾完,沈择木还没回来。
林间太静了。沈译枝忽然心头一紧,快步往里走,没多远就看见沈择木靠在树下,脸色苍白,唇也咬得发白。
“小木?”沈译枝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触到一片冰凉。
沈择木没说话,只是死死攥住了他的衣角,指节绷得发青。
沈译枝呼吸一滞,把人揽进怀里,掌心贴着他微颤的脊背,声音压得低缓:“没事,哥在。”
沈择木额头抵上他肩膀,呼吸沉沉。林间的风掠过,沈译枝收紧了手臂。
意识回笼之后,沈择木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刀尖挑开了一个口,尖锐地疼。不是因为自己很可能无法违抗母亲的命令,最后只能回到那个牢笼,而是因为沈译枝。
他怎么能独自承受这些恶意,这么多年。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
他为什么不恨自己?他明明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对自己那么温柔?为什么还会喜欢他?
沈择木想,如果他是哥哥,在知道父母把自己丢去乡下而在身边养着另一个孩子时,他是会恨那个孩子的。
可是沈译枝没有。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沈译枝就好像真的将他当做了家人。
就连后来自己情感变质,不计后果,自私地向对方告白,将他拖入这段关系,他也没有怨言,而是温和地接纳了自己所有的感情。
他忽然意识到,哥哥这些年沉默的温柔有多奢侈——被世界恶意相待的人,本可以理直气壮地怨恨,却选择把最后一块糖留给他这个既得利益者。
他本来应该恨他的,可他居然愿意爱他。
沈择木单薄的脊背微微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沈译枝才听清他说了什么。
“……不要丢下我。”沈择木嚅嗫着,声音极低。
他在害怕。
“好,不丢下你。”沈译枝把他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哄他。
“不要走。”
“我不走。”沈译枝摸摸沈择木的脑袋,“没事了,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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